“花刺兒!我們改天再算賬,欠的錢我回去會找他要的,别在這兒打!”
絕對不能齊岸牽扯進來,他好不容易,才碰到了一個能接納他的人。
更何況,齊岸這樣的人,不能和他一樣,背處分和警告。
絕對不能打起來。
可是墨菲定律,往往越害怕發生的事情,越容易發生。楊樂微竭力避免着不能打起來,下一秒就見齊岸一個箭步飛了上去,手裡不知道操着從哪裡拿的棍子,對着花刺兒就打了過去。
“來都來了,正好以前的賬也一起算算。”
齊岸的話很少,甚至很冷,落下這一句的時候,還有一些中二,就像是什麼日漫裡面打鬥之前要講的宣言一樣。
楊樂微本想上手攔,耳邊一個拳頭招呼了過來,肌肉反應,他擡手接住,另一隻手便沖了上去。
齊岸都動手了,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再說了,如果不是考慮齊岸還在,楊樂微早就一巴掌上去,根本就輪不到齊岸動手了。
隻是他居然沒想到,齊岸那個看起來不怎麼抗打,甚至隻是擺設的肌肉,居然打架的時候,比他還要更猛一些,而且手上的棍子很會挑地方,落下來力道很大,但也不至于出人命。
換句話來說,這人分明就是早有預謀等着這一天,或者說,以前也沒少同人打過架。
不過...不像啊。
楊樂微抿着嘴,轉身撂倒身邊最後一個人,他一向很會打,除了偶爾不是花刺兒的對手以外,一打五打十都不一定會輸,偏偏這次齊岸把花刺兒牽掣住了,給他留的時間,完全可以把其他人解決。
楊樂微放下手,準備去幫齊岸一把,結果餘光瞥見一道異常眼熟的淩光,他下意識想到了家裡的刀。
那人從地上撐起身子,手裡的東西齊岸身上紮去,楊樂微隻是反應了一秒,便将身飛了過去,想要替齊岸擋住。
然而齊岸注意到楊樂微撲了過來,第一反應是把人接住,可是手裡還僵持着花刺兒,他隻得轉了個彎,将人抵在棍子前,把楊樂微罩在了身後。
楊樂微蓦地被人攥着手腕,腳下的方向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于是一腳絆在聽着聲音像是個易拉罐的東西上,齊岸抓着他的手又太緊,于是順着花刺兒的力道向後歪去。
随後,花刺兒尖叫了一聲,松開了齊岸手中的棍子,楊樂微隻感覺一陣搖搖欲墜,便被人摟住,一頭紮在了還算可以着陸的垃圾堆裡。
“草你媽!誰他媽帶的刀!誰他媽帶的!”
花刺兒一邊怒目謾罵着,一邊揮舞着手臂,龇牙咧嘴。
直到一灘鮮紅的血紮了楊樂微的眼,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花刺兒叫嚣的很厲害,可是再怎麼說,身上也插了一把刀,不一會兒,嘴上就煞白一片,連着步子也不怎麼穩了。
楊樂微瞬間懵了,雖然不是他動的手,但似乎他也不能完全脫開關系。
他不能...他不能坐牢。
這是楊樂微腦子裡的第一個想法,也是唯一一個來得及思考的事兒。
他還要照顧楊向龍,還要幫楊正還債,還要讓蔣文玲過回以前的生活,他...他得還債。
還有...
齊岸什麼都沒做。
緊接着,冰冷的發抖的手上,忽然被一個發熱的手心握住了。
“不怪你。”
齊岸的聲音很低,真是奇怪,明明他總是管自己叫哥哥,可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卻又是最冷靜地一個人。
楊樂微收回思緒,喉嚨哽咽了下:“對,我得冷靜,先報警,先報警對吧。”
就在他們說話的空隙,那些跟着花刺兒一起來的小弟,有的見狀不妙倉皇逃竄了,有的哪怕留下,也在盡力和自己撇清關系。
至于那個掏出刀的人,已經癱倒在地上,後退了幾步,然後看着花刺兒有些抽搐的樣子,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楊樂微舔了舔嘴唇,盡量平穩着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周弘江留下的電話打過去。
110響了有一兩分鐘,也許沒有,但是對他來說,一秒鐘,都太漫長了。
終于,電話被接通。
然而,卻并不是什麼靠譜的老警官的聲音。
而是...
“喂?蔣叔不在,我是夏商姐,你...”
“什麼?出人命了?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