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停手吧,别真把血食打死了。搜羅幾個符合條件的可不容易,别不是自己抓的殺着就不心疼。”血魔宗洞窟裡靜得針落可聞,女孩被打翻在地的聲響讓說話的中年修士平添幾分笑意。
“大祭要緊。”中年修士笑眯眯地看着發怒的七長老,這種别人的節骨眼多出些岔子的感覺真好。
七長老陰溝裡翻船被血食薅了把頭發,正氣得要把李長悠頭蓋骨擰下來,聞言恨恨地也隻得将她甩飛出去。
李長悠吐出幾口帶着碎牙的血沫,決定先兩眼一翻裝死。
七長老心疼地摩挲頭皮,瞧見李長悠手裡還拽着幾根頭發是氣不打一處來,扭頭便要親自取刀給她放血。
李長悠動彈不得,腦子飛速運轉。她知曉自己來到修仙世界的時候内心沒什麼太大波瀾,哪怕看到周遭一堆嵌着猙獰人頭的萬魂幡,她也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态,即使穿成個魔修,大不了她浪子回頭叛宗出去尋些見得了光的大道。她一向開看得開,哪裡都能活。
直到被挂在鬼哭藤上餓了三天,知道了自己血食的身份,她才恍然大悟原身隻是萬魂幡雅座一位。
至于七長老,她并非有意針對,忙碌的血魔洞窟隻他有閑心一個個欣賞血食,李長悠這幾日聽血魔宗的弟子閑聊七長老實力最低但本體是根老參,放眼蓬萊州各大宗都是難得的大補之物,也因這層緣故才被特許成為長老。
七長老的确白裡透紅,細皮嫩肉,水靈靈像清脆的白蘿蔔。
她越想越餓,左右都是個死,李長悠趁自己還有掙紮的力氣,在七長老坐着發呆時毅然暴起朝人腦門啃去。雖然未果,但被打翻的時候還是胡亂抓下他一把參須。
可惜自己臉被打歪了,整個頭都是腫的,幾乎感覺不到頭的存在,空拿着參須半天找不到嘴,李長悠不太安詳地躺在地上,算了,裝死要有裝死的職業道德,被七長老盯着她實在不好意思找自己的頭在哪裡。
七長老臉色難看至極,他這長老一向有名無實,該發的長老令遲遲不下來,明面上借着今晚主祭順帶給他落實令牌,實際是靠自己削去三分之一本體獻給掌教才催來。
連日來宗裡也是風言風語不斷,左不過說他逢迎俗氣不堪為長老雲雲。一群閑得找死的雜碎,他憋着一口氣,隻要令牌到手,他得到古迹傳承,這些人多的是時間慢慢清算。
如今自己整根參都是虛浮的,強撐着裝個樣子檢查血食圖省力,卻被點破自己此時虛弱不堪的事實。七長老覺着甚是沒臉。
一旁的中年修士裝都懶得裝一下,大大方方地咧嘴笑了許久,除了幸災樂禍他還是有幾分惋惜,血食是他辛苦抓來的,難得的單靈根呐,他自己也不過是個滿大街走的四靈根。
要不是李長悠的單靈根純度低到幾乎沒有,大道一眼望得到頭,他才不舍得送來獻祭。靈根品質但凡再好些,他親自授法未嘗不可,好生養陣子再奪舍多好。
可惜宗裡催得緊,中年修士咂咂嘴,他自個兒靈根純度不夠才不得不做魔修,畢竟血魔宗催生的鬼哭果能人提升靈根品質,等李長悠這一批獻祭結束,他就能得到第二枚。
确定能拿到鬼哭果後他對李長悠的靈根就沒多少占有欲了,隻是好東西一個都還沒到自己手裡,他心裡不舒坦。
不過不痛快的時候見别人不痛快,也就痛快了。“幾根參須,老三你多澆幾天水就長出來了,犯不着大動肝火。”中年修士憋笑瞟過李長悠手裡拽緊的參須,不忘再次提醒大家七長老出醜的事。
七長老眼神更加陰沉。幾個小弟子瑟瑟發抖,哆哆嗦嗦想要掰開李長悠的手。
“别掰了,我差這兩根參須?老夫送她了。”七長老一腳踹開幾個弟子,一群不長眼的非要聚在一起惹人笑話,難看!
“靈根可拔幹淨了?”七長老強忍怒氣。
“血食資質太差,靈根微弱難尋,隻…隻勉強拔除大半。”負責拔除靈根的血魔宗弟子抖如篩糠,躬身不敢擡頭。
“真是廢物,宗裡養你們何用。”七長老正煩沒處發火,一記冷眼掃來,下一刻就把面前的人踢下血池。“啊!救命……長老繞……”
七長老滿意地拍了拍衣袖,單靈根的血食嬌貴,四靈根的弟子那不是多得是。
中年修士神識覆蓋李長悠,聽到擾人的呼救聲眼皮也不擡一下,“無妨,待會将血肉一道做鬼哭藤肥料也不礙事。”
“不影響結果就好。”自覺找回面子的七長老冷冷點頭,獻祭成功之際就是他拿到大造化之時,他目光貪婪地盯着鬼哭藤根系形成的那張祭桌,山風吹過,帶來一陣鏽氣,下面挂着七八個頭骨也被吹得咚咚作響,令牌放置其上閃爍着金耀之色。
血魔宗長老令材質特殊能克制血毒,令牌上甚至有三千六百處上古機緣,隻要他進入古迹得到傳承,削去本體的損失很快就能回本。
思及此,七長老心底藏不住喜意蔓延。“事不宜遲,儀典就此開啟吧。”男人森然一笑,刀柄上移,血液從李長悠脖頸蜿蜒而下,血洞不大不小,确保血食不會死得太快,足夠的恐懼會讓鬼哭藤感到愉悅,才好結出質量上佳的果實。
七長老笑聲瘆人,滴落的血液也瘆人,李長悠頭腦陰沉沉的,她後知後覺捂住血洞,鮮紅透過手掌,從衣襟上擴散開來。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點亮擺地攤系統,新手禮包甩賣大喇叭一個、黑心面具一張,已發放完畢。”
“檢測到先占無主物,金丹期赤焰參須一把。【年份足,勁頭小,不傷腦】。回收價1000靈石。歡迎惠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