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悠摸摸腦門，她也覺得自己腦瓜發癢起來。

“哈哈功德加一，功德再加一，賺呐！”無塵掰着手指記數，興奮溢于言表。

李長悠看得心裡毛毛的，急急忙忙從屍液中掙脫開，本能告訴她小法師不比九層陰儡安全。

“檢測到靈石采集完畢，載體已回歸，正在計算采礦價值，請稍後。”

李長悠順手點開系統，現在靈石多也什麼用，沒一個陰儡聽她的，或許隻能拿給無塵給自己也念念往生咒。

系統界面正在結算，左上角有紅色信息提示，李長悠疑惑點開，她大概記得載體異常時似乎有信息提醒。

“檢測到載體被污染，為保證靈石采集安全，已将污染轉移至宿主，已獲取血母屍王的标記【我們會永遠盯着你】，估值失敗，此為不可回收物。”

李長悠周身持續發癢，這次她感覺應當不是被恐吓出來的幻覺，于是掀開袖口。

幾條青黑屍斑糾纏交錯，一路延伸至心脈處。

“啊施主好像又活不了多久了，不過超度走屍有功德賺，往生咒就不收你靈石了。”

無塵捧着臉，蹲在李長悠面前，眼睛彎彎像月牙，嘴唇薄薄似利刃。

“走屍？”李長悠下意識拉下衣袖，又抿嘴沉思着什麼。

她運轉雷力集中劈向手腕屍斑，青黑線緩慢褪去小半寸，若非癢意緩和下來，李長悠也很難發現屍斑在消退。

“一般雷力無法驅毒，天雷又難得碰見，少費些氣力，來我給你念念不要靈石的往生咒。”

無塵沒看出屍斑變化，李長悠也沒有解釋，雷獄多少也算宗門内部機密。

雷獄薅的天雷連屍王都能瞬間打成灰，反正天雷鍛體她受得了，屍毒可就不夠天雷劈幾次的了。

先前還以為九層陰儡突然發瘋是自己陰儡術的問題，現在聽無塵一說，李長悠才知道是屍王搞出的小動作。可惜屍王不知道她是個雷靈根，屍毒之類的對她影響甚微。

“法師可知為何這周遭會有這麼多走屍？”九層陰儡是李長悠招來沒錯，但洞外那些走屍躁動異常，來得也突兀，李長悠擔心屍王哪怕死了也能控制它們繼續找自己麻煩。

“修士靈氣充沛，你變成走屍當然容易引發周圍的屍體起屍，怪不得這邊這麼多功德，這下能入城了。”無塵露出一口白牙。

“法師為了入城可真不容易。”李長悠聽無塵的口氣大緻猜測出逐鹿城應當有入城限制，她眼神在法師臉上輕輕掠過。

“是呀，逐鹿城規矩太多，沒有城内百姓認可就不能進城，我都沒進城怎麼得到城内百姓認可？好在死人多，呸呸呸，罪過罪過。”無塵拍拍自己的嘴，胡亂對着周圍空地告罪。

李長悠微微側頭，不知在想什麼。

“不能再拖了，貧尼今晚子時就得入城去，施主不如早登極樂。”無塵指了指洞外城上越來越亮的金鐘。

“法師想動殺念？”李長悠還沒忘記無塵怎麼對雲嘉的，她警惕後退，一腳又踩進屍液，一路腳打滑滾進更暗處，無塵擦了一把濺在臉上的液體。

“罪過罪過，下逐鹿城前，宗門長輩沒告訴你嗎，城裡最大的屍體就是那條金龍。”無塵一臉同情，指着外面。“意思是說，我走後，這裡的走屍會來把你的靈力吸幹，不走運碰到金龍殘魂，你連魂魄都不會留下。”

逐鹿城就是金龍屍體所化，李長悠倒是沒想到這點，無塵見李長悠不說話，以為她沒聽懂，正想再争取下自己的功德，地面上卻有厚重的鐘聲響起。

城下有刀劍之聲，無塵屏息不言。

李長悠出神聽着城下動靜，腦袋不經意擡起卻瞥見洞穴一側，她怔楞一瞬，低下眼睑催促無塵。

“法師入城記得幫我向師姐報個平安。”

“出家人不打诳語。”

“那就祝法師一路順風。”李長悠擺擺手，靠坐在枯藤邊一臉死魚像。

無塵搖搖頭，入城時間有限，個人有個人緣法。

待到無塵氣息漸遠，李長悠才擡眼望着洞穴天頂上露出的通道，上面歪歪扭扭寫了四個大字。

“血母屍王墓。”

“檢測到先占無主物，化屍訣（天階）【躺平是種态度】。回收價100000靈石。”系統再次提示。

哪怕對化屍沒什麼興趣，也大概知道自己會到這裡是屍王标記的影響，但這裡的天階功法比藏經閣的還貴，一看就有點東西。

來都來了，李長悠手腳麻利地向天頂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