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
在紙張最中央寫下這個名字。
艾斯黛拉在名字上畫上一個圈,引出一條直線。在直線的另一端猶豫了片刻寫上了博格特三個字,畫上了另一個圈。
而後她又引出不同的線條,寫下了不同的字。在這其中也有上面标注問号的,相互間标注反複圈黑的。
「戴維、博格特、黑色長發、純血、麻瓜詩集、送禮人、豬頭酒吧、特拉維斯、食死徒、死亡原因、厄裡斯魔鏡。」
交際雜亂,接觸不多,艾斯黛拉隻能試着關聯其中脈絡,做一番猜測。
首先她能确定的是,厄裡斯魔鏡裡顯示的渴望絕對不是屬于她的。最簡單明了的原因,就是那個出現在鏡中的,疑似她生身母親的女人。
即使她這幾年對奧利凡德家越發有歸屬感,相處日久從而産生親情。可她不會去渴望一個沒見過面的女人。沒有過絲毫交集的女性是不會覆蓋掉她原本母親的記憶的。何況在奧利凡德家裡,不知是何原因,一幅奧利凡德夫人的照片或是畫像都沒有,她至少也該見過那個女人,才會在鏡中看到她。
所以雖然不清楚為何明明是她在掌控身體,看到的卻還是那孩子自身的渴望。但出現在同一畫面内的戴維,艾斯黛拉卻也正好可以先假定小艾斯黛拉也是認識了。
這樣事情就變得有意思了。
至少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幾次交集相處中,戴維從未表現出任何與她是老相識的迹象。而如果他和原身真的認識,那麼年齡上至少也要和海沃德一般大,或是更年長,不該看上去這麼年輕。
還有就是,那頭熟悉的黑色長發,畢竟不算是主流發型。她不僅在厄裡斯魔鏡裡看見了戴維,她曾經在博格特的櫃子裡看見的那一位長發少年,大概率也是戴維。即對他有鏡中的渴望又對他有櫃中的恐懼,這種複雜情緒,着實叫人費解。
再繼續連接碎片的線索,既然是假設,她就不妨大膽一點。
根據她這次多出的那段記憶加上奧利凡德父子曾經的描述推斷。原本那孩子三十五年前跟哥哥吵架後離家出走,應該就是去了那個特拉維斯的家裡住。而特拉維斯是姓氏,小艾斯黛拉又不是什麼廣泛交友之人,所以很可能那個被她甩過門的那棟房子裡,住的就是戴維本人。
而後聯系她上學期曾經的那些模糊夢境來看,在那裡,她們也是有過一些争執的,最終不知是何原因,兩人終于談崩。在她臨死前的那個晚上,小艾斯黛拉收好行李,一時起意就決定回家。再之後就是路遇酒鬼,因默默然失控,導緻了她自身的死亡。
而之後的三十年空白期,她就沒有太多線索了。在這階段裡,根據姓氏推斷,戴維也許追随伏地魔去做了食死徒,也許很早就去豬頭酒吧做了酒保。并不知何緣故容顔更改不大,至今看着也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
再之後,就是她從豬頭酒吧的客房醒過來,拿到了入學通知書,下樓企圖套戴維的話了。
原本回憶起來,這一段也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可是她後來回到奧利凡德魔杖店,加裡克先生給她講的那個三十年死亡故事,加上今年假期裡,小艾斯黛拉蘇醒後記憶也隻停滞在死亡之前的情況看。當時戴維對她說,什麼艾斯黛拉離家出走,還對他謊稱已經三年級的話,就完全不可能成立了。
現在想來,多半是因為她當時下樓後,看到戴維的長相沒能給予應有的反應,還隻把他當酒保對待的行為,讓戴維不确定她是否失憶,才會用這種假話來試探她的記憶。
很顯然她不可能記起來。
她并不是原本的艾斯黛拉,她就不存在那段記憶。但是這件事應該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了。所以戴維多半隻是以為起死回生的她失憶了才對。這也就正好解釋了她來這裡之後的每一年的聖誕節,會有神秘朋友送來那些帶着舊日痕迹的禮物。
因為戴維曾經認識她,所以送她這些也許就是為了喚起她的回憶。但即使把這一切按照艾斯黛拉自己的邏輯縷順,還是有很多地方無法解釋。
就比如,如果戴維全名是戴維·特拉弗斯之類的的話,那麼作為那個在後期出現過不少次的食死徒,他是怎麼進到豬頭酒吧做酒保的?别人不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那是阿不福思·鄧布利多的地方。食死徒在與鳳凰社相關的酒吧裡當酒保,聽上去不是一般的違和。
還有就是,如果是戴維送她禮物,想要喚起她的記憶,他為什麼不直截了當的告訴艾斯黛拉,就因為他們曾經吵架,他認定了他們不會再和好,所以不願意直接告訴她?
最重要的問題是她是怎麼活過來的,以及怎麼死的。原本對于小艾斯黛拉的死亡,她的判斷就是一場意外。但新增加的死亡記憶裡,她記着最後是有人跑向她的。而根據加裡克爸爸的話,他在找到小艾斯黛拉的“身體”時,并沒有遇到警員外的其他人。而她穿越來蘇醒在豬頭酒吧裡時,大概率也是複活在豬頭酒吧裡。下樓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戴維,他卻沒對她的複生表示出一絲驚訝,還有餘力反向的去套她套的話,這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
不過這一切都是推斷,甚至是她過度的推斷,艾斯黛拉一時間不能夠确認哪些是她猜對的,哪些又不是,又或許全都是錯的。何況她的生存問題,才是目前需要解決的第一要務。她不能拖延太久,每一天可以睜開眼睛的是“她”就是十分難得的事情了。何況白日的時間記憶斷層,總會讓那孩子察覺出來什麼。她雖然年歲不大,但并不傻。
她的時間該分秒必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