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凡德家今天的晚餐桌上格外安靜,唯一的噪音大抵是來自海沃德的叉子時不時戳空小番茄的時候在盤子上劃出的瓷音。
一次然後又一次。
直到艾斯黛拉感覺到他實在有點兒故意,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他才假裝咳嗽了兩聲有所收斂。
海沃德蜷指擋在嘴邊,“那什麼…來,塞德。别客氣,要來點兒沙拉嗎?”他把叉子放在盤邊,指了下他一側的沙拉碗客氣道,甚至不自覺的挺直後背還坐正了一些。
“嗯,夠的。謝謝您不用了。”塞德裡克也下意識的跟着客氣了起來,艾斯黛拉覺得他剛剛前一秒原本還準備站起來似的,連腿都往回收了下。
“塞德是來幫我翻新花園的,剛剛我有點不舒服,他要扶我去休息來着。”艾斯黛拉手指攪着裙子的繡邊兒,忍不住再次和海沃德重申了一下,她真受不了這兩個男人跟撞見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在這尴尬的瞎客氣。
“我又沒說什麼,”海沃德沖她皺皺眉頭,轉臉就就對塞德裡克笑起來,“那還真是麻煩你了,哦對了,聽說你現在去霍格沃茨工作了?”
“我應該做的。”塞德裡克看上去有點緊繃,他原本拿起了湯匙,又趕緊放了下來。“嗯,我現在在做低年級的變形課老師。”
“那麼麥格教授…”海沃德好奇的詢問。
“她教授高年級學生。”塞德裡克撫平了下他桌上的餐巾。
“不過,我是說麥格教授同時還是副校長不是嗎?在鄧布利多去世後…”海沃德想起什麼的又想問道。
“沒什麼不過的,别弄的像調查戶口。”艾斯黛拉感覺到塞德裡克有些不自在,打斷了海沃德的詢問。
“我隻是問問。”海沃德沖她攤了下手,有些無奈。
“之後的這些事情,我确實不太清楚。”塞德裡克輕拍了下艾斯黛拉的肩膀,不在意的笑了下。“我想我需要聽從學校的安排。”
“哦,好吧。”海沃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請用吧,再說下去湯都要涼了,天已經不早了,到時候回去太晚你媽媽要擔心了。”
“太晚的話,塞德可以住下的。我是說我聖誕節的時候還住在了他家,我們又不是沒有客房。”艾斯黛拉對于海沃德飯都還沒吃完就有點兒趕人的意思有些不滿,明明之前他對于塞德裡克還挺欣賞來着。
“我當然知道。”海沃德沖她瞪回去一眼。“我也很希望塞德裡克可以留宿,不過假期才剛開始不是嗎?我想阿莫斯和德萊尼肯定很想和自己的兒子多相處幾天。對嗎?塞德。”
“我想是的。”塞德裡克附和着海沃德的話沖他微笑,而後又悄悄看了眼艾斯黛拉,發現她正在沖她爸爸翻白眼兒,他的笑容便持續了更久。
晚餐過後不久,海沃德便顯示出異常疲憊的樣子,看上去今天準備早睡。塞德裡克适時的提出離開,艾斯黛拉便跟出門去準備松松他。
“你還差我一架秋千呢。”回手關上房門,艾斯黛拉一邊和塞德裡克從前院往路邊走,一邊小聲嘟囔道。
“那我明天再來給你按上?我可以在家那邊幫你找一塊合适的椅闆。”塞德裡克輕笑着打開前院的栅欄門,走到路邊停下來。
“不過明天是周末,海沃德可能休假。”艾斯黛拉站到栅欄邊回的倒是挺自然。
但塞德裡克的眼裡卻笑意更濃。“我是說,我隻是要來安秋千。”
對,塞德裡克隻是來安秋千,跟海沃德在不在有什麼關系,她在琢磨什麼呢?艾斯黛拉覺得自己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希望梅林保佑,路邊的燈不夠明亮,不至于讓她看上去尴尬的太明顯。
“那我…後天來?”塞德裡克倒是貼心的準備換個時間。
“就明天!”艾斯黛拉硬是闆起臉來,反而盯向塞德裡克,試圖用她自以為兇巴巴的眼神叫他把那總是若有似無的笑意收回去。
“好,那明天見。”塞德裡克沒再多說什麼,先是四下望了兩望,而後低下身子湊近些打量着她。
就當艾斯黛拉以為他要吻自己,眼睫微顫,思考着要不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她身前的人輕笑了一聲,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幻影移形。
艾斯黛拉錯愕的眨了眨眼睛,而後輕哼了聲皺皺鼻子,亂琢磨着轉身回房去了。
第二天早上,海沃德難得的周末就被又一起食死徒的縱火案終止,他和來找他的魔法部同事一走,艾斯黛拉就再次被獨自留在了家中。真不知道這該不該慶幸,她不用等着看兩個男人尴尬的相互寒暄,但她卻不得不思考着這一場縱火案到底有多少人會因此喪生。
塞德裡克是快到中午才來的,還拿了一籃子德萊尼阿姨做的點心,似乎是海沃德聖誕節吃過說不錯的那一些。不過他這個媚眼兒大概是抛給了瞎子,因為海沃德并不在家。
“也許他晚上的時候可以嘗嘗。”雖然說是這麼說,但看上去塞德裡克對于海沃德不在家這件事還是松了一口氣的。
“也許。我可以替他嘗嘗。”艾斯黛拉捏了一塊棋子狀的小軟點心塞進嘴裡,味道确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