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青灰色的眼睛就這樣平靜的望着她，讓本來還自覺很有理的艾斯黛拉莫名有些心虛。“我們談的不是這個，現在又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艾斯黛拉下意識的想要打散這種有些奇怪的氛圍。

“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對嗎？”德拉科冷笑了下，雙手虛握着搭在腿上，拇指相互輕繞。

艾斯黛拉幹笑了兩聲，試圖轉移話題。“嘿，說起來你家的小精靈有沒有退休一說？你知道的，波迪她好像太老了，像這些一般都怎麼…”

“黛拉，看着我。”德拉科打斷了她無聊的小精靈課題。“你告訴我，你真的不知道嗎？你真的覺得我隻是…”德拉科自嘲的笑了下。“朋友？”

艾斯黛拉有些不自在的别開眼神。說實在的這有些尴尬了，特别是她現在有點沒地方躲。“你不覺得…你不覺得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德拉科不在意的撇了下嘴，語氣裡帶有些疲倦感。“相反，我覺得正是時候。我不知道你在急什麼，但至少我…暫時沒有什麼刻不容緩的事。我隻是想要知道你的想法，而你甚至不敢看我。”

“我沒有。”艾斯黛拉無奈的移回目光。

“那就說…”

“說什麼？”艾斯黛拉别扭的皺眉。

但德拉科沒有再重複他的問題，而是平靜的看着她。

深吸了口氣，艾斯黛拉試圖讓自己聽起來更有理有據。“無論是出于道德還是别的什麼，我們都隻是朋友，但你是我很好的朋友，你知道的。所以我很在意你的未來，這難道有什麼錯嗎？”

“呵，如果隻是朋友的話，那你就沒必要管我。顯然，你需要一些邊界感，盡管你好像一直沒能掌握。”德拉科嗤笑了聲，聲音明顯有些冷了下來。

“喂！”艾斯黛拉瞪了他一眼，不太喜歡德拉科突然的的攻擊性。

“我要求的很過分嗎？隻是說實話。”德拉科闆着臉，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

“我說的就是實話，而且就好像你是個多愛講實話的人似的。”艾斯黛拉小聲蛐蛐。

“至少，我不騙你。”彼此距離不遠，艾斯黛拉說的再小聲，德拉科也聽的清清楚楚。

艾斯黛拉想要反駁，可思索了一番，還真沒找到什麼德拉科刻意對她撒什麼彌天大謊的證據。如果硬要算的話，她不得已的謊言反而更多，艾斯黛拉覺得自己還挺雙标。

有理時可以講理，感到理虧時…情緒化的指責也不是不能用一兩次。艾斯黛拉硬着頭皮冷哼了下。“那…那又如何？我在和你講嚴肅的事情，你卻非要談這些，難道作為朋友我就不能關心你嗎？而且和我做朋友就這麼讓你難受？”

“就連我姨媽都知道…我喜歡你。”德拉科看着艾斯黛拉冷不防的直接說道，突兀的要命，沒有任何前綴，甚至少了幾分這種話本該有的浪漫氣息，更像是在賭氣。

“所以她才把我當伴手禮給你送過來了？”艾斯黛拉試圖也提高些音量，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理一些。

“為什麼不是我？”德拉科就好像一個聾子，根本聽不見艾斯黛拉說的那些閑話，望着艾斯黛拉的眼睛，自顧自的說着。“我不信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我不是傻瓜，你也不是。你不能一邊告訴我什麼「你是你，你爸爸是你爸爸」、「你即使有黑魔标志也沒關系」、「如果你做了什麼改變，我們的未來能怎樣」就好像你多在意我，多信任我。給我一些虛無缥缈的希望，然後從一開始，就把我踢出局。”

艾斯黛拉有些驚訝于德拉科少有的坦白。這讓她有些不安，她無法糊弄過去，也不能再讓自己看上去滿不在乎，這很傷人。她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道。

“我從沒有想過把你踢出局什麼的，我的确一直都很在意你，也很信任你。我并不是假裝在乎這一切。如果讓你産生了這種感覺，我很抱歉。”

短促的呵了口氣，德拉科自嘲的笑了下，但總覺得笑的很命苦似的。“我不是在質問，也不是為了擁有一個道歉。我隻是想要你正視我的問題。”

“然而，也許你從沒意識到，這也是你第一次希望我正視你的問題。”艾斯黛拉回望向德拉科，也苦笑了下。

德拉科愣了下，眉頭微皺，顯然他明白了艾斯黛拉的意思。但是他依舊沒覺得以往有什麼不妥。“很多事都是心照不宣…”

“沒那麼多心照不宣，我們不是在什麼偏遠小農場裡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除了彼此，見不到什麼其他人。”艾斯黛拉啧了聲。

“除了那些，我不是沒正經提過，而你當時直接打斷了我的話。”德拉科并沒有被艾斯黛拉把節奏帶跑，他略帶怨念的說。

“嘴長在你身上，我打斷後，你依舊可以提。就像你現在這樣咄咄逼人。”艾斯黛拉挑眉，情緒稍微松弛了一些，甚至找到了點辯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