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黛拉停下擺弄勺柄手,認真的看向德拉科。“很重要,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而且我覺得如果你想要做些什麼改變,現在正來得及。”
“怎麼,又是正義救世主必勝那一套?”德拉科不耐煩。
“事實上…不是。”艾斯黛拉搖搖頭。“我承認哈利有他堅韌的一面,有他的人格魅力。甚至他也确實有不少的運氣在身上。但這并不是我覺得你應該從新思考今後打算的原因。我不會認為哈利是一個什麼完美領袖,也許赫敏都比他合适。但…我是說,對照着看看另一面。你難道從沒覺得過那個人…其實有點瘋嗎?”
德拉科放下搭在一起的腿,坐直了些,盡管表情來說他并非完全不贊同,但是他還是皺眉低聲道。“注意你的言論。”
“無論是魔法史文獻還是去看麻瓜曆史,過度集權和暴力的種族主義幾乎都無法獲得最後的勝利。”艾斯黛拉并沒有打算住嘴,她無視德拉科變顔變色的臉,繼續說道,“更和況他如今甚至算不上什麼情緒穩定的領袖。到底還有多少食死徒到現在還是因為他的人格魅力和思想主義而追随他的?當然,抛開你姨媽。”
“相同的利益同樣是站隊的原因。”德拉科試圖反駁。
“那就很有趣了。”艾斯黛拉挑眉,“無意冒犯,我不太确定那些勝利後的許諾大餅。什麼完全由這些少數的純血巫師就可以統治整個世界的另類烏托邦。但就目前來看,馬爾福莊園被征用,你爸爸的魔杖也被“借走”。你還在上學的時候,就被他要求完成一些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至今為止,即使讓我站在你的角度上,除了被暴力威脅以外,我沒見識到任何對你,或者對馬爾福家有好處的地方。”
德拉科沉默了,他并不喜歡艾斯黛拉這些毫無修飾的言語。這些事難道他自己就不知道嗎?可是…
“也許唯一的問題就是…馬爾福如今站的位置靠核心區太深了,和他太緊密了。緊密到即使你現在說你并不推崇他的主義,甚至有一天去面對威森加摩申訴都沒有人相信的程度。”艾斯黛拉試探着替德拉科說出他欲言又止的話。
德拉科露出了一個「你知道你還說」的苦澀表情。
艾斯黛拉幹笑了下,試圖沖淡那些房間裡的忽然就蔓延開來的古怪氣氛。“嘿,好歹說點什麼吧?我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好像賓斯教授一樣,一直幹巴巴的和你講什麼太陽底下無新事,講什麼幾次妖精起義的真正原因,那些反種族主義的渴求和強權的壓迫。我是真的想知道你的看法。”
德拉科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我不是那種喜歡到處去讨論我看法的人。”
“但…隻是我。是我也不可以嗎?”艾斯黛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你有時候真的有點過分,你知道嗎?”德拉科無奈的看着艾斯黛拉,但是他想了想還是輕聲道。“我…沒有退路。就好像你說的一樣,馬爾福家并不是今天才站在他這一邊的。”
“那隻是你以為…”艾斯黛拉搖搖頭。“我不是那種瘋子,我不會和你說,「嘿,為了表立場你應該刺殺那個人,然後站在正義的一邊。」我隻是說…在關鍵時刻給他一些幫助。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即使從馬爾福家的角度來說,為了防止雞蛋一起破碎,把它們分别放在幾個筐子裡,也不影響最後售賣給誰不是嗎?”
德拉科挑眉,意外的看向艾斯黛拉。“我沒想過,你會…”
“沒想過我會說這種投機分子的話?”艾斯黛拉做了個鬼臉。“我不是那種一腔孤勇的格蘭芬多。我的所有選擇,都是會先考慮我自己和我在意的人。而你同樣是我在意的人,所以…如果讓我站在你的角度上,我會這樣想也并不意外吧?”
“你是不是趁機罵我了?”德拉科翻了個白眼。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就一定要當投機分子?
“我沒有!”艾斯黛拉心虛的眨眨眼。“好吧…有一點。”
莫名其妙的,兩個人都同時輕笑了出來。
德拉科嘴角上揚着,略帶無奈的說道。“我不認為我有這個機會。沒人知道波特去哪裡了,也許下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在那人的魔杖下了。那樣的話,根本沒有什麼第二個裝雞蛋的籃筐。”
“别那麼絕對。沒這麼糟。而且…”艾斯黛拉的手指輕輕刮蹭着桌邊布思索了下,擡眼仔細的看着德拉科的表情。“而且你其實從來沒想過讓他去死,不是嗎?無論是他,還是鄧布利多校長,甚至是凱蒂·貝爾,我不能替你否認在試圖做那些事的時候,你沒有嘗試讓自己去狠下心來。但最終的結果就是,你其實做不到的,你不想,你沒有真的認同過那個人的做法和手段,你隻是被逼到那個角落了…”
“凱蒂·貝爾?”德拉科挑了個不那麼讓他感覺别扭的點切入。不過他也确實沒想到艾斯黛拉會提到那個意外接觸了蛋白石項鍊的女孩。
艾斯黛拉聳聳肩,已經很習慣的把問題推在了德拉科無法詢問的人身上。“哈利之前說的。”
德拉科撇了下嘴。沒繼續追問,但也依舊沒準備回答,他别開眼神去看牆布上的花紋。
艾斯黛拉等了一會兒,發現他們的話題好像又尬住了,隻好伸腳輕輕踹了下德拉科的腳踝,試圖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回來。
“嘿,不說那些了。隻不過,你願不願意試試再信我一次?我敢說,不會太久,你就會獲得那個分散雞蛋的籃子的。”
“怎麼?又是你那些先知小手段?”德拉科無奈的反手彈了彈褲腳的踹出的皺褶。
艾斯黛拉眯起眼笑笑。“說不定呢?我的占蔔課一向學的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