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人類的願望不盡相同，但對于我們來說也都已經是日複一日的日常，好在我并沒有厭倦這段時間。可是有一天，一個人類同時信仰了神和我，從祂那裡得到了知識，後來又找到了我。”

“魔法生物出生在這個世界，同時也是世界的根基，不能所有都離開。”

虞夕閑冥冥之中似乎看見剛才在畫面裡出現過的存在出現在她身邊。

祂與她一同仰望着畫面裡的過去，聽見祂溫和的聲線繼續講述着，“我和祂是這個世界僅剩的魔法生物，而我，不會讓祂獨自離開。”

虞夕閑聽到這裡愣了一下，轉過頭，沒想到這個“過去”的惡魔還有這樣一面。

不，不對，本就是祂，隻不過這個惡魔還沒有經曆囚禁以及尼采王族荒唐行為的污染，所以看起來更純善一些。

虞夕閑望着祂又眨眨眼，又覺得不對。

祂分明是知道一些未來。

“那您現在是知道未來？”

在她努力組織語言的時候，惡魔又摸了摸她的頭，“我知道。我們本質上是一個生物，但我還沒有經曆過那些事情。”

有些事不是知道就能有所改變，必須切實經曆了才行。

虞夕閑琢磨過來祂的意思頓時瞪大了眼，“既然您知道的話，那為什麼？”

如果是知道的話，那未來不就證明祂還是讓“神”離開了？

“不知道，”這個家夥格外誠實，仿佛決定說出來就全部都可以說了，“但現在知道了。”

這不就跟祂之前說的完全矛盾了嗎？

就在虞夕閑疑惑的時候，惡魔又說：“留下來陪我吧。這裡連接着過去，也能夠等到你出現的那天。”

虞夕閑思考一瞬，認真道：“但如果這樣的話，等到未來的那一天的那一個您也并不是我認識那一個呀。”

盡管人類尚不能完全理解惡魔口中的未來的含義，但她人能憑借着自己的心想要回去。

星河下的人類格外的渺小，但此時此刻在惡魔的眼中，對方确實鮮亮的明顯的色彩，比星河更加耀眼，比世界更加絢爛。

但盡管那不存在的心跳已經在發出即将爆裂的聲音，惡魔仍然帶着幾分祈求，“過去和未來是一個圓，雖然我不知道我會遇見你，但我仍舊選擇留下，這就是我的過去選擇的我。”

回答祂的是虞夕閑堅定的雙眼，“那我同樣是您未來的選擇。這個未來的您并不公平。”

盡管深深知曉兩者是一個存在，但虞夕閑心裡仍念着未來的那個。

對于她來說，未來的那個才是她遇見的，現在的這個哪怕性格要更好一些，也願意聽她講，也不是“她的”。

所以面對對方坦誠而溫柔的希望，虞夕閑隻能回以堅定的拒絕。

盡管心中非常不舍，但惡魔一向講究自願，就算是再喜歡的東西也會讓被交易者自願與祂交易，哪怕付出靈魂。

也許是因為過去惡魔的松懈，又也許是因為虞夕閑的堅定導緻時空的魔法有了一條無法肉眼可見的解決之線。

就在二者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後，她也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指引。

這場簡單的旅行就要結束了。

她覺得自己似乎都能看見，某個陷入了時空魔法，正處于回溯中的家夥正在利用自己的存在，聯絡過去的自己。

她于是轉過頭看向過去的惡魔。

原來對方從一開始到後來的變化不是沒有原因，是未來的惡魔将自己的一部分轉移到了過去。

而她，估計是因為惡魔關心則亂的想法，誤以為她真的被傷害而選擇了最快速合适的方法，将她作為祂的一部分送往了過去。

祂也因此得到了自己過去的記憶。

盡管在這之前，祂并不覺得自己的記憶有所缺失。

這部分記憶還包含了虞夕閑回到過去所造成的那些改變。

這是祂唯一一次逃離，所以神留下的後手也是第一次啟動。

這本該是一次惡魔的失敗，卻因為外來者陰差陽錯的接觸成為了祂突破的手段，以及，明白一些情感的機會。

在虞夕閑被帶着回到現代的那個瞬間，無窮無盡的黑影如海水般将她淹沒，仿若有無數雙手在此時此刻竭盡全力用不會傷害到她的力道将她擁抱。

虞夕閑掙紮着想要說話，但是在唇邊裂開一道縫隙的那一刻，黑影形成的海水也無情灌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