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郁山尖叫,“魔刹蒼龍!十級妖獸!”
林譽靈絕望地“草”了起來。
白雪也快要哭了,趕緊又速速遁出海面,看來唯有和中間的那層何羅魚死鬥了。
千萬道靈光瘋了一般盡往海面上撂,三人把一身家夥全都抛了出來,這灰沉沉的大海就如沸水裡狂下餃子,亂七八糟的靈光把何羅魚砸的到處都是,時而能慶幸地看見有魚徹底被殺死了,但更多的是隻回頭打一個尾,又凄厲尖叫地攻了來。
王郁山使出吃奶的力揮蓬萊绛雪幡,又一道劇烈的天風被卷入黑色幢幡之下,他大喝一聲,将蓬萊绛雪幡砸在仙樂羅盤上,蕩蕩的金光轟然炸響,再次為三人炸出一條生路。
白雪又給三人貼神行符與紫芝靈舍符,趁這一瞬向前成功沖刺了二十裡。
林譽靈在後尖叫連連,那些用來吸引注意力的東西已被他耗得差不多,隻剩下一隻魍魉銀将還随在羅盤邊上苦苦支持。林譽靈百忙之中又砸出一道滄溟開阖手。
看林譽靈這邊吃緊,白雪不管不顧地把兜中符一陣亂撒,也不知有沒有撒到有用的,隻見就要翻上羅盤的兩隻何羅魚果然退了下去,看來是被砸中了牛馬走拐符。白雪趁這功夫把林譽靈踢到中間去,“你去駕馭羅盤!”
牛馬走拐符隻能止它們十步,她決意在十步之内必須掐出一個大陣來。
雙手的連續掐訣幾乎快到閃出火花,九步之内,她成了,八表同昏陣威嚴凜凜地立了起來,把羅盤十裡内的何羅魚都圍了進來。
試試用八表同昏陣裡的荒獸對付這些五級妖獸!
隻見灰慘慘的大海上詭異地現出一片黃色沙漠,何羅魚不斷跳動在沙漠和大海間,仍然無所顧忌,伴随着異獸的哀哀嚎叫,十幾條眼放紅光的荒獸走了出來。荒獸見了何羅魚就撲,何羅魚亦不遑多讓,見了荒獸就咬,這兩方尖利地哀嚎了一輪又一輪,整片豎眼海的天空化作了獸類的修羅場。
與此同時,白雪又掐出了梵天星鬥大陣。這陣可降下驚世駭俗的黑色烈火流星,大範圍捕殺敵人,隻是還需數息等待。
林譽靈站在中央控制羅盤,飛得比剛才白雪還亂,王郁山本已殺出一條血路,沒想到竟被他又繞了回去,前頭後頭兩個人都是一聲“草!”
林譽靈被白雪交換位置後,又将武器也交換了,白雪的貫日斬神弓到了他手上,他的滄溟開阖手和紫河紅霞幡到了白雪手上。隻見林譽靈一邊尖叫着亂七八糟地沖撞,一邊勒緊貫日斬神弓的金弦,慌亂地四處射擊,一面又閉了眼睛哭着大喊,“媽媽!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王郁山:“草!要撞上了!要撞上了!”
三人還沒反應過來,“梆!”地一聲,羅盤撞上了一條何羅魚的彈韌大腿,那魚被撞,也是一暈,随後便高高地張開血盆大口,朝這三個人吞下來。
林譽靈這時候倒知道退了,嗖的一聲,羅盤自左側一個風騷的轉彎,又呼嘯着向東方繼續沖去。
白雪在後面已快要哭了,沖着成千上百追擊來的何羅魚狠狠再拍出一記滄溟開阖手,見林譽靈終于飛得入港,大聲地,“就這樣!時而帶它們兜個圈子,一旦見了魚群沒那麼密集,立刻朝東飛!”
轟地一聲,八表同昏陣的赫赫金光碎裂地倒了。三人見之心驚,荒獸已全被何羅魚咬死了!白雪收了殘破的陣旗,繼續往後抛砸滄溟開阖手和紫河紅霞幡。
雖然八表同昏陣敗了,但也為梵天星鬥大陣的開啟争取到了時間。隻見六合八荒之内,又一道巍巍大陣頂天立地地立了起來。蒼穹之下奔流出紅色星火,砸到的海面盡是沸騰大響,若幹條何羅魚發出凄厲的尖叫,而後沉入了海底。
此招雖看似有用,但同時也把天上的蝕天獸納入了攻擊範圍,恐怕會引得它們加入圍攻,同時,這流星入海後竟難以止息,仍瞬息千裡地往海深處砸去,恐怕長久下去,終會喚醒那條沉睡的魔刹蒼龍。
白雪緊張得想吐,面色慘白,隻覺目之所及皆是困局,這豎眼海内,竟找不到一個開路的法子了!
又一記猛烈的撞擊,羅盤撞上了一條肥碩的何羅魚。林譽靈跪在羅盤上,雖然急速進行了撤退,但竟然搶在她之前緊張地吐了下來。
白雪滲下豆大的眼淚,難道他們三人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不成?
“起來!繼續飛!”白雪踢林譽靈。
林譽靈邊吐着,邊顫巍巍地拾起貫日斬神弓,再次操控羅盤呼嘯飛了出去。
梵天星鬥大陣難以挽回地徹底展開了。三人擡頭看,越來越密的紅色流火照耀了整片灰色天空,雖然灼熱地燙死了不少何羅魚,給羅盤争取了片刻的生機,但不知究竟會不會招得天上海裡的那兩群都動彈起來。若那兩群也加入戰局,今天必是十死無生!
羅盤在洶湧慘叫的何羅魚群裡瘋狂地四處尋找出路,因快到極緻,薄韌的羅盤邊緣竟也化身成利刃,割破了不少何羅魚的長腿。王郁山的天海開瀾斧在前瘋狂大砍開路,眼看着他也是快靈力不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