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各人皆來了山門集合。
白雪拖帶着淡淡的淚痕,泛紅的眼角,默不作聲地立着。慕吟喬暗暗納罕,沒有出言詢問的意思。
“謝夫人,你且省些靈力,一并騎我的天馬吧。”慕吟喬說。
“嗯。”白雪淡淡答應一句。
慕吟喬更是納罕。這女子昨日從白天到黑夜都是有勇有謀的模樣,不知方才去見了個什麼人,竟潦倒如此。
景靈宗派出三個元嬰、五個結丹、五百個練氣,碧蘅宗則将目前的人馬全帶上,有兩個元嬰、二十個結丹,除此以外,一起出發的還有玉成瑟并他的一千人馬、張玉荷和古鹿道院的五個結丹一百個練氣。
白雪跨上慕吟喬的戰馬後,吩咐文傳芳,“這幾日就由你和蕭顔禮管事了,人事安排都交由你,資源儲備她管,還有銜雲峰的三座宮殿,你們也要多加巡邏。”
文傳芳立在破曉的日光下,明明受了重視很是得意,偏偏不鹹不淡,陰陽怪氣地,“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替你管管咯。”
白雪不放心地,“你到底行不行?”
文傳芳:“......哼。你隻管去,我才不會讓你和姐夫失望!”
她說到姐夫,白雪不由得眼睛又紅了。
“我走了。管理不好,回來打你闆子。”白雪說。
文傳芳朝她扯了個鬼臉。
東方破曉,晨霧清冽。大隊人馬自山門天空向北方飛行,聲勢浩蕩,且是明顯的多支勢力合成一股。
路上時常遇見禦劍飛行的散修。散修見了他們這陣勢,紛紛吓得退避一邊,不敢講話。這是......要打仗?
飛行一日後,衆人抵達位處最北方的神垣門。
神垣門因有化神期坐鎮,已被劃分為五級宗門。自遠處飛近,隻見這神垣門整個都是懸浮在天空中的。下方有三座靈氣蓊郁的大山,承載一片碧藍的湖泊。神垣門建築群體就遙遙地浮在碧池千丈之上。
山門、山道、宮殿,皆是以泛着藍光的白玉做成,立于山門外,可見上首一座比尋常宗門氣派萬倍的圓形玉雕大廣場,九根蟠龍玉柱巍然屹立,若幹建築由此玉雕廣場輻射開去,皆在天上以玉石走廊連接。清淨嚴潔,氣象萬千。
白雪不由得心馳神搖,這就是頂級修煉宗門的氣派。如此仙氣昌隆,竟是魔窟,魔道之人又怎會修出這般高寒的建築?
慕吟喬邊走邊說:“神垣門本不是魔道,三百年前那化神修士因情傷堕了魔,而後滿門才劃歸為魔道。”
他們大批人馬抵達護山大陣外,神垣門内早就互相通傳起來。
不多時,幾個胡子花白的長老身藍衣大袍匆匆飛至山門,彼此叫嚣。“何方賊子!竟于我神垣門外列陣!”
慕吟喬騎在馬上,直接把趙開迹的頭扔了過去。
幾個長老大是震驚,掌門昨日率隊前往景靈宗殺敵,沒想到竟是這個結果!看來這些是景靈宗反殺來的人馬!
“你們!竟敢殺害我們的掌門!”
隻見幾個長老一番言談,各自分工,隻留了兩個元嬰在門口守着。
慕吟喬方才早已看清楚了,這幾個長老都是元嬰,總共五人。不知道門裡還有沒有元嬰,如果沒了,這五個簡直好拿捏得很。
白雪跳下戰馬,想要協助作戰。慕吟喬:“謝夫人,此戰就不必勞動你了,你在山道上自開個陣法打坐休息吧。”
白雪:“好。”随即聽她的話去了一邊鋪開合德陣調息。
大隊人馬在慕吟喬的分派下各自調整隊形,包圍神垣門,玉成瑟以及兩個元嬰被分配到神垣後山,防止幾個元首從那裡逃脫。
他們一走,慕吟喬可用的元嬰就隻剩三個。白雪不由有些擔心,稍後她不僅要打五個元嬰,還要和那化神期打,能吃得消嗎?
林譽靈已經又加急煉出三枚滅境丹,白雪遞了一枚給慕吟喬,慕吟喬先行接過,不過沒有要吃的意思。“此戰恐怕還用不上滅境丹,謝夫人,我且先全力一試。”
半刻鐘過去,所有人馬都安排到位,齊齊飛在天上,開始轟擊起神垣門的護山大陣來。
他們的陣法是藍色的,不知威力如何,能擋元嬰期修士多久。
慕吟喬飛在天上,長發飛揚,又繼續披挂上了黑色戰甲,向下大聲,“你們的掌門已死,大軍盡滅,還不出來束手就擒!”
雖然神垣門看似處于下風,但門内之人也要掙紮一番,誰能舍得這辛苦掙下的萬頃家業?再說,門内還有個化神強者。今日來喊山門的不過是些元嬰期。
兩個藍袍長老并幾百築基結丹弟子全數出動,在藍色大陣下聚臂支撐着。
“賊子!不要高興得太早,待西鳳前輩出山,你等必死無葬身之地!”
慕吟喬不理,隻管率軍瘋狂轟擊大陣。
在千百人馬的齊力轟擊下,兩個長老現出大事不妙的模樣,終于,二人攜手飛了出來,決意把大軍拖上一拖,為護山大陣減輕壓力。
慕吟喬不理會此二人,讓三個元嬰自去對付,她仍全力攻擊護山大陣。
大陣少了藍袍長老的支撐,又連續被慕吟喬轟擊,現出搖搖欲墜的模樣。卻見天空白玉走廊上,速速又飛回那三個離去的神垣長老,趕緊加入戰局,繼續支撐大陣。
白雪心想,這麼長時間不出來,看來那化神期的西鳳是在閉關。不過,此戰關乎宗門存亡,他必然會出來。
兩方對峙了數個時辰,日色漸漸薄暮時,那閉關的西鳳終于走了出來。
夕陽西垂,金雲籠罩,斜陽晚霞皆流照在白玉建築上,寸寸雕琢輝光,整個神垣大山如同雲中仙境,瑰麗得令人震驚。
卻見一道更為瑰美的七寶蓮台緩緩飄了出來。
此蓮台仿若佛池蓮花,外瓣紅粉,中央是黃色花蕊台,花瓣在外時開時阖,仿佛流動着生命力。蓮台上端坐着一個正在打坐的高大男子。端嚴的白色裡衫,暗紅色輕薄敞襟外衫,銀色高冠聳立,眼尾拖着一條紅色流雲紋。随着蓮台漸漸飄出,整座大山的人馬都感覺到了一種駭異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