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吳儉石用中,又看花綴袖。白雪心想,還是問問玉成瑟意見,他但凡有一絲不忍,我便不動她。
果然,玉成瑟對花綴袖不能說沒有一點感情,再者他本來也是看重親情的人,這麼長久的相處,還是有情分在。眉目痛惜,隐隐作痛。
白雪便隻是抽了花綴袖一縷爽靈,而後将人好端端地還給玉成瑟。
“兩家都搬空了嗎?”白雪問慕吟喬。
慕吟喬匆匆帶隊趕了回來,“搬空了!百年老宅也易主,花家陳家都派了我們的人把守。”
在場世家之人一聽,不由得又是一陣痛哭。
所有人的爽靈都收集到手,白雪淡淡地,“别哭了,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跟着我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後将此地撂了,和慕吟喬在前率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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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慕吟喬吞并花陳世家,舊日四大世家四去其三!”
“白雪野心初顯,放言吞并天下!”
“景靈宗今擁三大化神數十元嬰,實力恐怖如斯!劍出中原指日可待!”
“異聞!大批高階海妖驚現東海,不知源頭從何而來!”
“象樞海勢力轉居九州,竟與白雪景靈宗沆瀣一氣!”
“震驚!象樞海四大世家棄海而來,今盤踞于天屠宗!”
......
又把新一批修真邸報看了,大抵是這些内容。這些時日,自己和慕吟喬幾乎每天都要登一次報。
那象樞海的人馬的确被她安排去了天屠宗安營紮寨。
此舉,一則是看重和晏染過去的恩情,不願他們颠沛流離,一則,也算是趁機籠絡了他們這支龐大的勢力,以後若遇到麻煩事,或許還能借用他們的力量。
那化神後期的雲法齊可不是好對付的,盡量化敵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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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夫人!有十家宗門聯合在我們景靈宗門口叫陣!”裴寂沖進來彙報。
白雪淡淡地把羊皮卷放下,沒想到來得這麼快。慕吟喬也是吃了一驚。
二人原本在商議,何時出兵挑戰這些宗門,沒想到自己結隊攻了過來。看來是看她們二人最近太嚣張,特意趕來教訓了。
裴寂:“為首者是五級宗門清虛宗和月華宗,剩下的都是三四級宗門。”
慕吟喬:“他們戰力如何?”
裴寂:“來勢洶洶!總共三個化神、三十五個元嬰!還有黑壓壓的一片大軍!”
二人不由無語,這陣仗,和己方陣營幾乎一緻,不就是擺明了來對打的?
慕吟喬有些擔憂,“三個化神對我們三個化神,三十五個元嬰對我們三十二個元嬰,我們能赢嗎?”
白雪笑着揮出十枚滅境丹,“他們的上限是化神,我們的上限卻是合體。”
慕吟喬不由快慰展眉,“都快把這丹藥忘了!”
景靈宗對于打仗已經很熟悉,不用白雪再安排,已各自進入狀态,有條不紊,絲毫不見錯亂。
白雪就要和慕吟喬出去作戰,此時蕭顔禮卻從藥廬跑了來,“大師姐!師父出關了!”
一瞬間,時空仿佛凝滞。
慕吟喬驚訝地看着白雪。白雪愣在原地,怎麼會......這才三個月而已......
“慕吟喬,你替我作戰。”白雪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語言邏輯,昭明殿裡湧出一股薄霧,這女子逆着風奔跑,将戰友甩下,将一觸即發的大戰甩下,竟就這麼驚慌地離去了。
“白雪,你盡管去,我能搞定!”慕吟喬在後大喊,讓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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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慌的紫色薄霧出現在那山清水秀的藥廬之外時,兩條單薄的人影隔着煙籠寒水,沉靜地對望,兩雙眼眸皆作了流淚泉,隻這般凝凝不動地彼此注視着。
“......君瑞!”白雪像自高空俯下的鳥,張開羽翼用力地撲進他的懷裡。
謝堪自從在藥廬裡睜開眼的一瞬間就在流淚,反複地問,“她走了?”
得到所有人的回答:“她沒走”,“她到處說自己是謝夫人,在外頭打了好多場仗,給景靈宗掙來好多好多家事”。
謝堪走出丹室後,還看見丹室旁邊的牆壁上有許多道淺淺的刻痕,像是用指甲每日劃下的,深深淺淺,長長短短,一共九十餘條。
每日白雪來藥廬苦等時,都會順帶着劃下一道刻痕。自己在這世上的時日越來越少了,真是巴不得把什麼都刻滿痕迹,當做禮物一樣地送給他。
謝堪用力地攬着抽泣不止的白雪,自己的眼淚也斷了線似的砸下來,将她的頭發都打濕了。“你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