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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三到五點啊,淩晨!三!到!五!點!
古代點卯都是七點啊!牛馬都沒起這麼早的!
容子傾都忍不住要爆粗了,他當機立斷擁抱真實自我,放棄虛假僞裝,開始自閉:“我要睡覺,我過幾天再修煉,我明天肯定起不來……”
“你得修煉,明早我叫你。”蔚椋堅持。
“……”容子傾抵死不從,試圖懷柔,聲音軟乎乎的,哼哼唧唧,直男撒嬌:“我是真起不來,蔚椋,我們下午開始修煉行不行啊?”
不怪他沒出息,直接對男人撒嬌,他是真的自從全職碼字以後,除了熬夜通宵,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過早上的太陽了。
并且他一點也不想有這機會對太陽公公說早早早!
那是謀殺,謀殺!
但寫作天才劍修,實則卷王的學霸蔚椋顯然并不為外物所動,他依然堅持早起,甚至更詳細地說起了修煉計劃,道:“早上我叫你,你一天至少修煉十個時辰。”
容子傾:……
一天總共才十二個時辰!!!
容子傾兩眼一閉,已經放棄了用語言抗議,直接連被子帶背後的蔚椋一起把自己卷起來,用屁股撅人來表達他對早起深深的不配合。
蔚椋:“……”
蔚椋輕輕道:“容子傾。”
這好聽的聲音叫得面壁鑽被的人心頭一顫,随後不知怎麼的,容子傾就被蔚椋從被子裡剝出來了。
然後,他下巴一涼,嘴上一涼,嘴裡一涼……
容子傾:!!!
啊啊啊啊!!!蔚椋你怎麼這麼熟練!是誰教你講不通道理就接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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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吻後,容子傾再次昏頭昏腦,被親了個口福心服。
反正明天的事明天再愁,他生怕多說幾句又會被拉去親親,直接腦袋悶在蔚椋軟乎乎香噴噴的胸口,點點頭睡了過去。
不到幾秒就睡着的本事令土著修士大開眼界,蔚椋已經有很長的年歲沒有睡過覺了。
他在安靜的洞府裡默默聆聽容子傾的呼吸聲,卡着相擁而眠的視角,低下頭就剛好能看到懷中人随着呼吸緩緩浮動的眉眼。
容子傾的睫毛長長的,眼線高挑,眉尾耷拉,睡得很安逸。
蔚椋擡指,摸了摸道侶光潔的眼尾。
後者立馬皺起了眉頭,似乎是覺得抱着個人睡不舒服,哼哼唧唧幾聲,就長腿一伸蹬開了蔚椋,轉身再次用屁股對人,蛄蛹着被窩,心滿意足睡踏實了。
太像那種貓科的靈獸,不大不小一隻,懶懶的,嬌貴的,金色的那種。蔚椋想。
眼下容子傾卷着被子跑了,蔚椋的懷裡空了,他幹脆也不躺了,直接坐起身來。
視角擡高,就又能看見容子傾鮮活的側顔,蔚椋定定瞧了會兒,随後用靈力設了道防護禁制罩在容子傾的身上。
白霧将沉睡中的青年團團圍住。
蔚椋眉眼低垂,掐動指尖,又一個術法過後,他身上的大紅喜服消失不見,成了一件流光四溢但造型簡樸的白色法衣。
因合籍大典而披散的雪色長發也高束到了後腦勺,紮成幹練的馬尾辮。
僅是換個造型,就讓蔚椋氣場驟變,從清隽的新郎官,成為了鋒銳英氣、如出鞘利器般的少年劍客。
就連那張還帶着些許柔婉線條的臉部,也因氣勢增強而變得更為淩厲,剔透的眼裡閃着寒芒。
他垂眸,濃密的眼睫蓋下,氣勢又似驟然收斂,不露鋒芒,随後他一翻身子,輕靈地下了床榻,起身往外,走出新婚的洞府。
屋外的賓客們早已人走茶涼,石洞外靜無人聲。
廣場上的張燈結彩也被接了門派任務,前來打雜的外門弟子給收走了。
蔚椋喜靜的性子人盡皆知,大典的熱鬧過後,這一側的山頭隻留清風明月,與他的本命靈劍無聲駐守。
寒淵感應到主人走出洞府的禁制,閃了兩下劍光表達親昵,蔚椋指尖輕點,靈劍立即騰空而起,飛入他的手中。
為數百種極寒之材鑄就的靈劍,是雲水界的金丹期裡排的上号的本命法器。
但寒淵的外形卻十分簡樸,看起來與普通的凡間兵刃沒有太大的區别,甚至還是習劍所用的那種,不經雕飾。
劍身與劍柄處隐約可見不少裂痕。
蔚椋端詳着寒淵的劍身,猜測這些地方應當是之前曆練時不慎刮蹭到的,幾道這麼小的缺口蔚椋實在記不清了。
他和寒淵一起受過的傷數目太多。
蔚椋的眼底漫上了一些淺淡的情緒,似哀悼,又似珍惜。
劍修的本命靈劍就如同修士半身,今日蔚椋的合籍大典,寒淵劍身上綁的紅綢讓它通身的光芒都變得綿柔喜氣。
然而此刻劍主伸出冰指一抹,那些紅綢便四散落下,寒淵立即光芒激漲,照亮天邊。
蔚椋目光柔軟,又點點劍身,寒淵便立馬黯淡沉寂下來,不再閃耀,将自己完全融入于夜色之中。
少年劍修握着與他心有靈犀的寒淵,心裡想着:等此間事了,他便帶着容子傾一邊修煉,一邊四方遊曆,沿途把鍛劍的材料湊齊,把寒淵重新鍛好。
人和劍都一點裂痕也不能留下。
他打定主意,微微颔首,轉身又給洞府設了層禁制,便踩着寒淵禦劍離去。
片刻之後,他來到了聞千尋的洞府前。
作為單水靈根的修士,聞千尋的住處依山傍水。
飛劍下方便是飛瀑千尺,水簾洞天,而那些自夜空無盡落下的流水,便是聞千尋洞府的禁制。
蔚椋在水流前下劍步行,投了個避水術在身上,便縱身沒入了水中。
阻攔外人的激流在他的腳前微光一閃,辨識出了來人是施術者同宗同源的親師弟。
飛瀑頓時成了一面溫和的水鏡,漣漪微蕩,将蔚椋迎入洞中。
白發劍修邁開腳步,消失在禁制深處,飛瀑便再次恢複了一瀉千裡之勢,激流飛蕩。
一抹寒光卻突然破水而出,飄到聞千尋洞府的禁制外,又為此地再覆一重阻擋。
冰堅三尺,金鐘罩一般将滿山瀑布瞬間凍結。
隻餘點點寒光,在夜色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