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裡的聲音低沉好聽,語氣卻暴怒非常……
罵完一句後,顔以則又道——
“即刻來我洞府,你個混賬!”
之後小小的傳音法器便光芒散盡,成了隻普通的紙鶴,再未傳出任何聲息。
沉默,回蕩在這間家徒四壁的洞府裡。
蔚椋纖長的睫毛眨了眨,直直看着容子傾,兩人方才正在接吻,紙鶴的出現并未打斷他們的動作。
蔚椋的嘴依然貼着容子傾的嘴,舌頭也纏着容子傾的舌頭,兩人的鼻息交錯着,濕熱的氣息此起彼伏。
而容子傾的呼吸已經明顯不穩了,氣流極為促快地進出着,讓他的胸膛劇烈起伏。
顔以則傳音來的那兩句話,就像一道驚雷,把他劈得外焦裡嫩。
在他的設定裡,不論哪一版的顔以則都是如沐春風的好脾氣,輕易不會動怒,真被惹急了,也更喜歡用腹黑的方式報複回去,明面上永遠是笑意盈盈的。
但此刻的顔以則,顯然是快氣炸了,甚至用起了“混賬”這樣的字眼訓斥蔚椋。
這得是多嚴重的事,才能讓一個好脾氣的人,一個見慣大世面的掌門雷霆震怒?
而且蔚椋作為一個攻二,還能對聞千尋這個總受做什麼混事?!
容子傾頓時覺得昨天到今天經曆的幾次親親都不香了,像被狗咬了一樣,很不幹淨。
現在他的嘴就超級不幹淨,讓他既想呸呸呸,又想yueyueyue。
他一把推開蔚椋,狠狠擦了兩下自己的嘴,惡狠狠道:“你,你昨晚去做什麼了?!”
還是趁他睡着得時候偷偷摸摸去做的!
他甚至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蔚椋真是那樣的時間管理大師……他就……就!
他暫時還打不過蔚椋,隻能和蔚椋先虛與委蛇地做恨,之後再想辦法教育這個不孝子。
什麼切他丁丁,碎他蛋蛋,把爛黃瓜扔進煉丹爐裡回爐重造……
蔚椋道:“殺他。”
哦不是強那啥,是殺……殺?!!
容子傾一口氣梗在喉嚨口,被親的紅豔豔的嘴巴長大了,泛着淚光的小眼睛也瞪得溜圓。
蔚椋的嘴唇和容子傾一樣,很濕潤,很紅,但他的語氣很平靜:“我一劍滅了聞師兄的肉身,把他神魂困住,用來延續門内魂燈。他應當無力回天,也無法傳信他人……”
他那對淡棕色的眼瞳裡蔓上一絲純潔無瑕的疑惑:“為何顔師兄會發現?”
容子傾:……
容子傾:-o-???
容子傾:o0o!!!
容子傾的表情管理瞬間失控,腦子裡閃過千千萬萬條彈幕。
『兩兩在說什麼啊?他殺了千千?他怎麼會半夜去殺千千?!』
『兩兩沒有把千千像小甜點,什麼娃娃似得這樣那樣……而是去情——殺——了?!』
『所以之前堅持不懈地問千千要定位,并不是什麼舔狗行為,而是……死亡定位啊!』
『兩大哥你為什麼還要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啊!你把親師兄殺了啊!你覺得奇怪的點難道隻是大師兄為什麼會發現嗎?!』
『而且你還是把人挫骨揚灰,困住神魂!這根本就是魔修才會做的事吧?老天奶,我穿越第二天、結婚第二天沒遇上魔修殺人,婆婆刁難,卻遇上新婚丈夫情殺白月光……爹的,劇情它怎麼癫成這樣了?』
容子傾滿腦子的吐槽都快把他的cpu給燒幹了,要不是蔚椋的性格在大方向上沒什麼變化,他一個李代桃僵的穿越者都要懷疑蔚椋是被人奪舍了。
容子傾梗着氣和腦漿想了半天,終于有了個合理的猜測,道:“蔚椋……你,是不是有心魔了?”
“不曾産生心魔。”蔚椋答得很快,甚至還難得貼心地多說了句:“放心。”
容子傾點點頭,會心一笑:……我信你個鬼!
神經病會承認自己是神經病嗎?
不會!
那麼生了心魔的修士,肯定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如果不是心魔使人性情大變,容子傾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會讓蔚椋放棄聞千尋,轉而和容悅結為道侶,不僅變成了個親親狂魔,大婚當晚又去殺了最愛的親師兄。
隻可惜他現在還玩不轉靈力,沒辦法探查蔚椋神魂的情況。
容子傾暫且把這茬飛快地用神識記在了玉符的備忘錄裡,又抹了幾下自己的依然酥酥麻麻,水水潤潤的嘴巴,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要去顔師兄那嗎?”
“去。”蔚椋毫不猶豫道:“我即刻便去,你……”
“我和你一起去!”容子傾連忙搶話:“你昨天做了這麼一樁‘大’事,我這個道侶總得去露個臉吧?正好大典第二日,我們也該拜訪一下顔師兄去。”
話是這麼說,容子傾心裡主要還是放心不下蔚椋一個人去。
聞千尋作為文中主角中的主角,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會死……哪怕被蔚椋挫骨揚灰了,也能縫縫補補地複活。
不然顔以則怎麼會發現蔚椋昨天做的好事?
這麼大的熱鬧,容子傾是一定要去湊湊的。
再來……
顔以則都氣成這樣了,若讓蔚椋這人機的性子獨自面對顔以則的問責,隻怕一通“。。”輸出之下,小事瞬間化大,大事直接爆炸。
這麼一想,容子傾更是不可能讓蔚椋一個人去了。
他立馬拉扯住好大兒的胳膊,生怕這人一言不發自個兒就瞬移沒了,然後他們這對新婚道侶下次再見,就是他路過禁地的什麼山,給壓在山下五百年的蔚椋塞個桃子進去……
那也太卧槽……不是,太凄涼了。
蔚椋對容子傾毫不設防,輕而易舉地就被道侶抓住了胳膊。
兩人的體溫隔着衣裳相貼的地方熾熱地傳遞,讓蔚椋的手臂一片熨燙,還有容子傾的靈力不自覺地洩了出來,讓他感知到了濃濃的擔憂之情。
這體驗有些新奇,蔚椋之前從未被他人的靈力這樣撫摸過。
但他會有樣學樣,投木報瓊,于是他也探出一些靈力絲,全方位地掃蕩了好幾遍被自己被親得衣衫淩亂,嘴唇紅腫的道侶。
靈力拂過容子傾時,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道侶的皮肉、靈魂、骨血。
容子傾的一切都對他敞開。
蔚椋像撸貓一樣,輕柔地撫摸他的道侶,漸漸的,他心裡的那些困惑就消失不見了。
他本就不打算和容子傾分開,現在容子傾同樣不想離開他,那剛剛好。
不論之後發生什麼,聞千尋現在是何狀态,顔以則叫他去是打算如何處置他,都不會對容子傾産生不利。
他也會護着容子傾的。
蔚椋道:“那一起去。”
容子傾聞言,比蔚椋這個正主還要積極,立馬拉着便宜老公蹦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