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的喊叫聲驚動了不少人,院子裡大家夥也怔愣了一瞬。
祝大勇也從屋裡走了出來,小院内外圍了不少人。
謝小五還沒說話,毛蛋先忍不住了,上前梗着脖子:“你憑啥說是我們!你有啥證據!”
白氏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昨天在山上就遇到你們幾個娃子!鬼鬼祟祟的,肯定是跟着我下山到祝家村了,現在又在我們家附近!你敢說不是你!
我就納悶了,我家明明有放耗子藥 ,忽然多出幾隻大耗子出來,還在卧房,你敢說不是放進去的!”
白氏一邊說一邊犯惡心,她恨不能把屋裡被褥衣裳全都拿出來洗一遍!太惡心人了!
謝小五說話了:“誰知道你得罪了誰,大半夜放耗子的時候你抓着人了!憑啥說我,還有前個兒,你咋不說說在山上發生啥了,看着我們幾個娃子烤魚你就想要!饞死你算了!”
白氏一愣,臉皮有些燙,祝大勇看向自己婆娘,顯然也覺得有些丢人。他是曉得自己婆娘的德行,是一點便宜都不想放過……
白氏聲音一聲比一聲大:“祝家村就很少有過外人!不是你們是誰!你看看我喊一聲,哪個狗雜種敢出來認!”
謝小五隻是冷笑不說話。
“昨個兒我家中還掉了三兩銀子!好啊,一群小毛賊,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趕緊把銀子給老娘還回來!”
“你胡說八道!你憑啥說是我們!你說啥就是啥了!欺負小娃子!”
祝家小院的争吵很快就引來了村長,祝村長已經是快六十歲的老漢了,看起來倒是還精神爍立。
“吵什麼?”
白氏看見村長,瞬間來了精神:“村長你可要給我們家評評理!昨個兒在山上遇到這幾個外村來的小乞丐,趁亂鑽到咱們村就算了,還往我家丢老鼠偷銀子!這還得了,今個兒是我們家,明兒可就是旁人家了!你可要為咱們做主,報官将這幾個手腳不幹淨的賊娃子抓起來!”
一聽白氏這話,有些婦人不淡定了,是啊,昨兒偷祝老二家裡,明兒不就偷到自家來了嘛!
頓時,大家夥紛紛道是:“村長,怕是要押送報官哦!”
謝小五眼睛赤紅,掌心已經捏起了拳頭,似乎已經忍耐不下去。
不過就在這時,蘭草輕飄飄的聲音傳來:“村長,我二嬸家的事情應該和他們無關的,他們是昨兒淩晨大雨被堵住了去路,在我家後面的牛棚裡借宿一宿,後來又幫着我家開了地,挖了野果子,不是我二嬸口中的賊娃子。”
蘭草說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白氏皺眉,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哪裡。
她瞪大了眼表示不可思議,祝村長看向她:“蘭草啊,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村長,我從來不撒謊的。”
這是實話,蘭草在祝家村也是出了名的好孩子,祝村長果然有些猶豫了。
“不過蘭草,你和弟妹在家,咋就放心直接讓外村人進屋?”
說到這,蘭草可就有話說了,她表情忽然有些委屈道:“村長,我也是看他們可憐……豆子和荊哥兒一樣大……那雨那麼大,他們是差點被泥石流還沖走,我見他們在牛棚實在不忍心,而且他們還算勤奮,雖然我給他們飯吃,他們也在我家幹活的,不像是會偷東西的人。”
“蘭草!你别忘了你姓啥!你胳膊肘咋還往外拐!”白氏氣得不行,頭發絲兒都要炸起來!
“二嬸……我隻是在說實話……興平叔也在,這些羊奶果和葛藤都是他們去山上摘的,用勞動換口飯吃,我覺得也沒啥。”
衆人看向院子裡,還真的有羊奶果,于是紛紛點頭:“蘭草說的也有道理啊……”
“白氏,你說人家給你放老鼠偷銀子,可有證據?”村長問道。
白氏一噎,還梗着脖子:“村長!你莫不是糊塗了吧!不是他們還能是别人啊!那這麼說來,我也要把這賊找出來!看是哪個生不出兒子的雜種!”
“……”
被白氏這麼一罵,誰都不想這盆髒水潑到自己頭上,于是又看向了謝小五等人。
謝小五憋紅了臉,“不、是、我!”
白氏:“是不是的,搜一下就知道了!祝老二!還不快去!愣着幹啥!”
祝大勇猶豫上前,剛走一步,忽然,富根的聲音傳來:“涼!涼!銀瓜瓜!”
所有人一愣,轉身看向三歲的祝富根,隻見他留着口水,忽然掏出一塊碎銀,上面還有牙印呢!
白氏一愣,吓壞了,一把搶過:“死娃子!這可是銀子,咋敢往嘴巴裡吃啊!”
祝村長一看,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金根他娘,這銀子多少啊。”
白氏也是一愣,仔細一看。
這不真是自己丢得嘛!
三兩。
村裡人紛紛啐了一口。
啥啊!
原來是自己兒子拿了去啊!
這白氏一口一個賊娃子一口一個雜種,到頭了全是自己頭上的了!
笑死個人!
人們哄堂大笑,蘭草看了眼謝小五,對方臉色這才稍微好了點。
白氏臉上挂不住,陣白陣紅:“就算不是他們偷得銀子!那耗子也是他們放的!他們就是存心和我過不去!”
謝小五冷笑:“你看誰都像和你過不去的,當真是人緣差!”
這還真叫謝小五給說中了,人群中一些婦人捂嘴偷笑,包括剛剛出來看熱鬧的張氏,白氏人緣在祝家村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啥稀奇的。
大家一哄而散,這就有點蠻不講理了,這耗子到底是自己爬進去的還是别人放的還另外說呢!這咋就斷定了?!
對方就算是外姓人,那還真就是幾個小娃子啊。
對了,還聽說祝大牛死後,這白氏克扣幾個侄女侄兒的口糧呢……
真不是個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