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滿臉慘白看着周遠。
當一切自欺欺人的真相被血淋淋扯開時,周遠竟然也面色複雜,一時間沒有快步上前。
蘭草抓着她娘的手:“娘,走,回家。”
這會兒,那王婆子也将小樹抱來了,隻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楞在當地,巧娘瞧見,立馬沖了過去,将兒子一把搶過來了。
小樹聞到娘身上的氣息,忽然嚎啕大哭,這哭聲,讓所有人都回過神來。
謝小五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祝蘭草看着院中還呆愣着的宋氏,抿唇道:“周夫人,我先帶我娘走了。”
說完,蘭草拉着巧娘立馬就要走。
誰料周遠的聲音忽然響起:“站住!”
與此同時,好幾個府丁也沖了出來。
“擅闖民宅,你們說走就走?當我周府是菜園子不成?!”周遠已經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冷聲斥道。
蘭草猛然轉身:“那周官人扣押我娘!又算怎麼回事!”
周遠冷笑一聲:“扣押?她簽了契約進我府邸做事,伺候小少爺不周略施薄懲,何來扣押?!”
巧娘一驚:“你胡說八道!”
“扣押?你們有證據麼?想走?先按照文書上交四十五兩白銀再說!再來你們兩個,擅闖民宅,我要送你們去見官!”
巧娘和蘭草臉色一變。
“你反咬一口!”蘭草氣道:“你還讓人抱走我弟弟威脅我娘!你瞞着發妻在外欺辱良家婦,你不配做人!”
周遠:“随你怎麼說。來人,抓住他們!”
從剛才宋氏出現,周遠就沒和她說過一句話,宋氏此刻也回過神來,白着臉道:“非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周遠這才看向她,皺眉:“夫人,你被這黃口小兒蒙騙,為夫晚些再同你解釋。事關咱們家中名譽,請夫人莫要犯糊塗。”
蘭草氣得胸口起伏。
果不其然,宋氏有點猶豫,望向蘭草。
“姓周的,你當真以為這寶瓶縣沒王法了?你一個人說了算?”說這話的是謝小五。
周遠哼道:“我從不這麼想,但對付你們幾個毛頭小子,綽綽有餘!你們傻愣着幹什麼,還不扣起來!”
幾個府丁馬上就要上去,忽然,周家門子跑了進來——
“官人!官人!不好了,縣太爺忽然帶着人來了!還有一群刁民,也在門口鬧事!說是祝家村的!”
周遠大驚。
蘭草也不可思議看向謝小五。
謝小五掏了掏耳朵,“來得好啊,正好,有冤有苦有和縣令大人說說吧,請大人來給個公道!”
周遠臉色複雜,縣令怎麼回來。
這個小毛頭,怎麼可能請得來縣令大人!
這不可能!
但事實的确如此,很快,寶瓶縣的鄭縣令便帶着人直接闖了進來!
巧娘見狀一把拉過蘭草沖了上前:“請縣令大人為民女做主!”
鄭縣令一愣,眯着眼看向這院中。
周遠也不敢耽誤,上前行禮:“見過縣令。”
鄭縣令看着面前人:“周遠,有人舉報你私藏黃金,還在黑市倒賣鹽鐵,此時可真?”
周遠猛然擡頭,大驚失色:“純屬污蔑!請大人嚴查!”
蘭草看向謝小五。
是他報的官?
他早想到了?但因為用自家的事報官太小,縣令斷不會來,所以他說了個大名頭……
“是真是假,本官自會嚴查,來人,搜查!”
鄭縣令氣定神閑往院子裡一坐,一隊捕快就沖進院子,周遠氣得臉都白了:“鄭大人!我雖然目前并未任職,但也隻是因為回縣守孝!我乃朝廷舉人,你豈能随意搜查!”
鄭縣令笑了笑:“周老弟,莫激動,本官隻是秉公辦事,私藏黃金河倒賣鹽鐵不是一件小事啊,查清楚比較好,你說呢?”
周遠氣得不行,查也不是這麼個查法,分明是早就看他不順眼!
而同時,祝家村幾人也沖了進來。蘭草見狀,立刻高聲重申:“縣令大人!周遠強搶我娘,誘騙我娘進府,請大人明查!”
祝村長等人睜大了眼,沖上前來:“蘭草,巧娘,你們這是……”
鄭縣令眯眼看向他們:“你們是……”
蘭草立刻跪倒在地,将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巧娘也将這兩日被關押,還有周遠的目的也都如實道來。
鄭縣令眯起眼:“周老弟,你這發妻剛剛生子,你怎麼還做這種事呢?”
“純屬污蔑!”周遠漲紅了臉。
“你敢拿你的官職和前途發誓麼!”蘭草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