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出生了。
2.
我媽真好看。
嘿嘿嘿。
雖然按常理來說我根本看不清我媽,但是我才剛出生,你讓讓我。
3.
雖然我媽才經曆了生育,但是她仍然顯得神采奕奕。
我媽抱着我就對醫生說:“李醫生!李醫生!來來來,幫我給我女兒取個仙氣點的名字,最好是一聽就是能長生不老的那種!”
醫生的表情十分微妙:“林女士,我們隻是婦産科,給孩子取名不在我們的服務範圍内。”
林堯非常淡定地揮了揮手:“沒關系,我自己取好了。我女兒叫林戈。”
醫生愣了三秒,沒忍住問:“這個‘戈’是哪個戈?”
林堯眨了眨眼,認真地說:“就是……很酷的那個‘戈’!”
醫生:“……”
所以,我叫林戈,字面意思就是一個很酷的小孩。
4.
“小林戈。”
她這麼叫我。
我嘗試跟着她重複我的名字:咕叽。
“咕叽!”
好吧,看來以我現在的語言能力還不足以讓我說出正常發音的話。
大概隻能說寫嬰語這樣子。
我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
但按我媽好奇得戳我臉的樣子,我判斷她根本不知道我在歎氣。
好吧,誰讓我是嬰兒。
我隻會吃了睡,睡了拉,拉了吃……不對!我不會拉了吃。
我是一個有着自己堅持的嬰兒,不會像其它嬰兒一樣玩自己的??,不會随便大小哭,不會試圖抓任何我視線之内的東西……
絕對。
5.
“醫生!醫生!林戈為什麼抓着我的頭發嗷嗷哭啊?”
“呃……我也沒幹什麼啊……就她剛剛控制不住拉??,我看她很嫌棄的樣子,抹了一點在她手裡……”
“好了好了!醫生我保證再也不會玩她了!真的!”
6.
我現在是個遠近聞名的潔癖寶。
因為被手賤的媽媽抹了一點屎在手上而哭了兩個小時,怎麼哄都哄不好,還差點把自己哭撅過去。
那天晚上,林堯蹲在我的嬰兒床邊,雙手合十,語氣虔誠:“林戈!我保證再也不玩屎了!真的!”
我媽後來又對着我發了無數個“再也不玩屎”“再也不逼着你玩屎”“再也不把髒東西放你手裡”“其它地方也不行”“總之再也不玩髒東西”之類的誓,才堪堪把我哄好。
我哼哼唧唧地冷哼了一聲。
呵呵,我要告訴所有人,嬰兒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7.
我媽叫林堯。
我為什麼知道?因為她天天被醫生護士面提耳命:林堯!不要悄悄跑出去吃火鍋、林堯!不要把嬰兒一個人放在床上、林堯!不要在嬰兒面前吃炸雞、林堯!不要……
最開始她們叫她林女士、2号床。
林女士,不要翻來覆去玩嬰兒。
2号床,不要故意讓嬰兒啃鐵欄杆!
林女士,剛出生的嬰兒不會走路。
2号床,嬰兒更不會玩劍!别讓嬰兒接觸這麼鋒利的物品!
……
笑死,我媽根本不聽。
每次都是“嗯嗯啊啊啊哦哦”地敷衍。
直到有個忍無可忍地護士直呼她的大名,林堯停止了她的玩耍。
她們才發現叫名字更有用,至少對她有些微乎其微的威懾力。從那天開始,所有護士都學會了直接叫我媽名字,并以此為武器,成功鎮壓了她的部分“離譜操作”。
至少她不會明目張膽玩我了。
至少。
8.
按理來說,我這麼健康的新生兒早就可以離開了。但誰讓我媽那麼不靠譜的樣子,硬生生把醫院吓得又讓我們留了一個多星期。
直到她出院都還有好多人不放心地叮囑她這,叮囑她那。生怕她把我玩死了。
謝謝姐姐哥哥阿姨叔叔們的關心,我隻能說你們格局小了。
9.
林堯是個自由的風。
但即便是風,也會聽從醫生的囑咐:嬰兒一個月内不要出門。
林堯,堂堂外星聖鬥士(我猜的),五個月大就能徒手劈開巨石的狠人,在她們的千叮咛萬囑咐中帶我在家裡悶了一個月。
她謹記醫生說的:
“新生兒不建議過早帶出門玩,尤其是出生後的前1-2個月。這個階段的寶寶免疫系統尚未發育完全,抵抗力較弱,外界環境中的細菌、病毒、噪音和溫度變化都可能對寶寶造成影響。
健康足月的寶寶呢,一般建議滿1個月後,可以進行短時間、低風險的戶外活動。”
林堯每天都抱着我來窗戶邊,像個被關久了的大型犬,眼神充滿了對外界的向往。
終于,日曆上标注的“第30天”到了。
林堯抱起我,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出了家門,喊道:
“林戈!我們出去冒險!”
10.
好的,媽媽。
“咕叽。”
請原諒我不會說話,媽媽。雖然我的思想可以飛躍星辰大海,但是我現在仍然隻會咕叽咕叽。
沒關系,我還有最大的武器:
——眼神。
一個好的眼神可以傳達很多情感和信息,比如自信、溫暖、堅定、專注等。它能讓人感到被關注和理解,甚至在不說話時也能有效地溝通。
但絕不是在我媽試圖帶我去北極看極光的時候給予鼓勵。
我說,絕不是。
11.
我驚恐地看着她,試圖讓她知道雖然一個月大的嬰兒可以短時間地出去,但這個出去的選項裡絕沒有跨越一個半球去北極。
我媽心情頗好地捏了捏我的臉:“怎麼樣?你也很期待吧?”
謝謝,媽媽醬,我決定生一個幾萬塊錢的小病。
12.
北極,看極光。
那天晚上,北極的天空被絢爛的極光照亮,仿佛是星空在跳舞。
我裹在媽媽的懷裡,隻露出兩隻黑漆漆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天上的光。
“林戈,看,那就是極光!是不是很漂亮?”林堯興奮地指着天空。
我張了張嘴,發出了一個微弱的“咕叽”。
——對不起媽媽,我還不會說話,但我想表達的是:這也太好看了吧!
林堯一臉戲谑地笑了笑:“看看你的小眼睛,都在發光呢。”
沒錯,我的眼睛現在大概就是兩個小燈泡。
對不起,媽媽醬。極光很好看,我原諒你了,我決定不生個小病了。
但是林堯顯然不知道什麼叫得饒人處且饒人,在看見我閃閃發光的眼睛後,她挑了挑眉,步步緊逼:“是誰在來之前一臉驚恐來着?嗯?”
媽媽醬,古咩那塞。瓦達西錯怪你了,瓦達西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這麼強悍,在北極都感覺不到什麼冷呢。
我扭扭捏捏地:“咕叽咕叽,咕叽叽咕咕。”
雖然我試圖解釋一下,但很可惜,現在我也隻有咕叽咕叽的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