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沒有任何偏袒，麗莎沒有理由拒絕，她放下骰盅，開口道：“當然可以。”

服務員很快就被喚來了，他的手法有些生疏，骰盅再次倒扣在台面上，服務員退到一旁。

這一局，完全憑運氣，姜映夕看一眼台面上的骰盅，再看一眼毫無底氣的麗莎，笑問：“我先來猜，還是麗莎小姐先來？”

主場氣勢似乎變了，姜映夕在服務員動手的時候，特意觀察了一下，對方搖的慢而亂，那麼裡面的骰子按照常規來說應該很散。

之前麗莎和梁言滕示範玩法的時候，就有一次是五個骰子平攤的情況。那就說明，五個骰子在六厘米直徑的骰盅裡晃動，再加上速度不快的話，很大可能不會疊在一起。

麗莎先于她說出了猜測，“我猜五個都在一層。”

對方顯然跟她想到一塊去了。如果她也是這個答案，那麼赢的就是對方，再來一局，勝算就不大了。

姜映夕仔細回憶服務員最後收尾扣桌的動作，那個小幅度的抖動是有可能把撞擊到盅壁的骰子甩到最上面的。

她考慮了一番，回道：“我猜上面一個，下面四個。”

姜映夕話音剛落，麗莎便揭開了骰盅，她身邊坐着的男人欠身探頭，問：“結果是什麼？”

麗莎失望的聲音在安靜的包房内響起，“上面一個，下面四個。”

梁言滕瞧一眼何盛亭，打着哈哈站了起來，笑着宣布：“第二局，姜小姐赢。三局兩勝，姜小姐已經猜對了兩局，最後的勝利者是姜小姐。”

做東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姜小姐真是深藏不露。”

姜映夕報以一笑，“謬贊了，我隻是運氣好。”

何盛亭對上那男人的視線，“黃老闆，願賭服輸。”

他稱呼對方為老闆，姜映夕在心裡給對方排了個序，她記得黎山說過，靠家裡的叫總，靠自己的叫老闆。

黃老闆哈哈大笑用來掩飾面上的不痛快，他招呼一旁站着的助手，“把東西交給何老闆。”

何盛亭進來時沒有帶其他人，他用手輕拍了下姜映夕的後腰，“拿着。”

“噢。”姜映夕接過沉甸甸的文件袋，相較之下，她在手臂上留下幾艘船的信息這種小動作而言，她算得上是三好員工了。

圓桌的中間再次打開，台面降了下去，合上後又是嚴絲合縫的一張白玉桌面。

黃老闆招呼身旁的助手去傳菜，“今日有幸邀請到各位到場，我敬大家一杯。”他舉起面前的酒杯，一仰頭喝光了。

飯局這才正式開始，美酒佳肴陸續上桌。

姜映夕拿起小金勺挖了一塊甜點送進嘴裡，綿密香甜，好吃。她舉起筷子，這個菜吃一點兒，那個菜吃一點兒，歡樂的像是個發現地瓜的土撥鼠。

桌上的男人們都在讨論生意場上的事，身邊帶着的女人都在殷勤地伺候他們，或是送酒，或是夾菜，或是遞帕子。

姜映夕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下來，端起一旁的小酒杯遞到何盛亭嘴邊，說：“她們都在給老闆們喂食，我這樣隻顧着自己吃會不會太另類？”

何盛亭睨她一眼，“你也知道你自顧自己吃？”

他在外面的吃相和在家裡是完全不一樣的，那些貴公子的脾性他都有。

他接過姜映夕遞過來的酒杯，說的卻是：“不用管我，你自己吃吧。”

他揶揄她，“不是說蘭姨的廚藝好嗎？怎麼在家裡吃過了，跑外面還吃的跟鬧饑荒似的？”

他瞥一眼姜映夕面前那杯流光溢彩的高腳杯，提醒道：“那是洋酒，不是果汁，不要喝多了。”

姜映夕被他取笑了兩句，決定不管不聽他的，自己享受美食。

飯後來盅炖湯，身子喝的暖暖的。可惜炖湯的量不大，她用勺子擠壓底下的湯料，将剩餘的底湯搜刮幹淨。

她意猶未盡地咬着勺子，眼前伸過來一隻修長的手，手指張開呈爪狀，凸起的骨節很有力量。

何盛亭把他的湯放在她面前，“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