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亮了起來,照的姜映夕的臉色特别的蒼白,她說:“是,我非見他不可。”
黎山湊過去,小聲跟她說了一些句話,後面又囑咐道:“我還有兩句話帶給你。第一句是,請你不要在何老闆的面前替其他男人着想打算。第二句是,你若是真的在意何老闆,請你站在何老闆的立場上也替他考慮一下。”
人有一個先入為主的毛病,在姜映夕的心裡,何盛亭是當前社會規則下的反派,在她以往的觀念裡,是不應該跟反派共情的。
甚至連她内心生出的那份喜歡,她都下意識歸結到是對何盛亭身體的惦記。
姜映夕一點兒都不想承認她佩服他商業上的才幹,同時也敬畏他布局上的能力和謀事的手段。
但這一刻,在聽完黎山的話後,她很苦惱。
她一直被原書裡對何盛亭人設 “壞”的設定裹挾着往前走,她接近何盛亭從來就是利用,但她為何又在得知對方利用了她後産生那麼大的怨氣?
換位思考一下,何盛亭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和目的,相較之下,她簡直太雙标了。
她在得知那份名單整理出來的方法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何盛亭是那個具備制作名單條件的“壞人”。
“姜小姐。”
姜映夕擡頭看黎山剛毅的臉龐,聽見他說:“請您考慮一下我剛才說的方法。”
她獨自站在燈下反思,為什麼一旦涉及到何盛亭,她總是把對方往壞的方面想。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并未親眼見過對方主動做一件壞事。
唯一不能确定的是,他經營的那些産業是否合法。
下過雨的夏夜有些涼,忽然刮起了風,看來半夜裡還有一場雨要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見黎山又站在檐下朝她張望。她才回想起來黎山剛才對她說的方法。
掂量着時間,差不多也到午夜了,黎山的意思是讓她等到午夜離開,還貼心幫她指好了方向。
她明白其中的意思,若是在天黑前離開,那會兒環境尚且安全。要是等上一個晚上,人在眼皮底下也出不了什麼事。隻有半夜離開,風險是最不可控的。
姜映夕想了想,确實是該離開了,她需要冷靜地思考一番。
等她走了之後,黎山拿捏着時間上二樓去通知何盛亭,“何老闆,姜小姐離開了。”
“現在?”何盛亭揉着額頭看一眼窗外黑乎乎的天色,外面起風了。
“這不是她的性子。”何盛亭放下鋼筆,“她做事雖然莽,但不會盲目,半夜離開,這麼危險的事她不會主動去做的。”
“你教她這樣做的?”何盛亭拉下臉的時候很有威懾力。
黎山老老實實交代了原委。
何盛亭歎息道:“你去把她平安送回去。”
“是。”
半個鐘後,黎山回來了,重新站在何盛亭的面前。
“你說一路上都沒有看見她人?”外面的風越刮越大,其中還夾着雷聲,天際隐隐有閃電忽現。
何宅的位置遠離鬧區,比較僻靜,是個平時打車都難的地方。往北是去往交通主幹道,也就是黎山指向的去處。往南是去往市區,是平日上班常走的路。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小路,車沒法進,盡頭是一座果園,果園後面就是山,白天進入果園都很容易迷路,更别說是在下雨的晚上。
“另一條路也去找過了嗎?”何盛亭問的是去往市區的大路。
黎山有種闖禍後的懊惱,“都找過了,按照行人的步行速度,我兩條路都找了一遍。”
何盛亭斜他一眼,“看看你們幹的好事。”他早就知道單憑黎山是想不出這麼刁鑽的方法來的,又碰上了姜映夕這麼一匹脫缰的野馬,事情的發展就更不可控了。
“走吧,召集人去找。”
“是。”黎山看何盛亭起身穿外套,“您也去嗎?”
“嗯。”
黎山看他拿了把傘匆匆下樓的背影,心想,這法子難道不是以另一個方式成功了嗎?
姜映夕總是會在原本的計劃上制造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