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映夕斬釘截鐵。
何盛亭沒想到還能這樣談交易的,他眉梢一挑,“硬來?”
“對。”管他說什麼,硬來就硬來,人她都硬睡了,談筆交易怎麼了。
何盛亭低頭笑了,姜映夕頓覺恍惚,這人笑起來真好看。
“你這是同意了?”她問。
“嗯,你說。”
“我從時處長那裡得到一個消息。”姜映夕特意繞過書桌,走到他身邊來。她特意提起時處長,也是有意告訴對方,時處長的良苦用心。
她一靠近,何盛亭的身體不自在地往後仰靠了一點點。
“有人要圍攻你。圍攻你的盛豐。”
她這樣一說,何盛亭便了然,他問:“這消息可靠嗎?”
“可不可靠,你等後日就知道了。時間自會證明,我來提醒你早作準備。”姜映夕有些得意,“這買賣不虧吧。”
“不虧。”
“那你什麼時候撤訴?”
“後日下午四點半。”
“不管有沒有人圍攻盛豐,你都要撤訴的。”
“那是自然。”
“晚上留下來吃飯嗎?”何盛亭突然問。
“不了,太晚了回去不方便。”姜映夕退回到書桌前,“那我先回去了。”
“姜映夕。”
“嗯?”走到門口的人扭頭看書桌後坐着的人,“怎麼了?”
“沒事。”何盛亭頓了頓,“你下樓讓黎山送你。”
“好,謝謝。”
姜映夕不敢問對方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回事,害怕問了,她這趟就白跑了。
她回去坐在出租屋裡發了會呆,突然想到一個事情,她為什麼不去買盛豐的股票呢?
何盛亭肯定會有應對方法的,雙方交戰,等股票跌到最低點的時候她也可以買啊,反正遲早都要漲回去的。
想到這裡,她就開始到處找人去借錢,在申城認識的人不多,警署上班也才沒幾天,從同事那裡借了點小錢,大家一聽她買股票,都在紛紛勸誡。
還是花姐大方,從她那裡借了不少過來,甚至從秦銘那裡也借了一大筆。
零零總總地加起來有大幾萬,其中花姐和秦銘二人共占九成以上。
等到開盤那日,姜映夕早早就手捏存折守在證券交易所門口等待開門。
時間一到,她随着大波股民湧入大廳。正面一排人工窗口,左側是兩排台式電腦自助端,右邊就是看漲跌的大屏幕。
她找了個人工窗口守着觀望,盛豐今日開盤價是19。這個價格對于實業公司來說有點高了。
事實證明買的人确實不多,時間過去一個小時都沒有什麼波動甚至連漲跌都沒有,就是完全不動。
大多數散戶對盛豐不太了解,他們隻知道這是何老闆的公司,買盛豐就是沖着何盛亭的名頭去的。
上午一共就兩個小時,時間都過半了,股價卻毫無動靜,是時處長給她的消息有誤嗎?還是說他們改變策略了?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聽見身邊排隊的股民在小聲議論。她往右側大屏幕一看,盛豐的股價已經開始動了。
從19到18.7,18.5,18.2,18.4,18……
十分鐘跌了整整1元,跌大于漲,這會導緻股民不看好,迅速抛掉手裡的股票。
姜映夕兜裡揣着錢,索性站到大廳右側直接盯着觀察股價波動。
廳裡的人已經逐漸開始讨論了,半個小時後,盛豐的股價已經跌到16。這個時候的交易所制度還不夠完善,跌停幅度的設置并不合理,有時候一天之内股價能對半砍的。
這種不合理制度的存在,導緻惡意做空的手段大大縮短了操作空間。
直到時間來到了收盤時間,股價已經落到14了。姜映夕深吸一口氣,何盛亭這是完全沒管嗎?
她捏着存折的手動了動,先忍忍,一會兒何盛亭挽救的時候,股價還得往上漲呢,這樣才會引對手砸錢進入博弈。
上午收盤後,姜映夕在附近找了家小館子吃了飯,跟着周圍的股民在唠嗑。才發現大家對盛豐都不太看好。
盛豐現在主打的産品是大彩電和洗衣機以及手提電話,這些東西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并非必備,大家黑白電視照樣能看,衣服用手洗也行。至于手提電話用的人就更少了。
下午開盤後,盛豐的股價在14上穩了二十分鐘後就開始回漲了。
這支波動過大的股票終于引起股民的注意,一個鐘後,股票回升到原價19且有繼續往上漲的趨勢。
姜映夕看不太懂這個操作,抱臂看着大屏幕,她身邊人來人往,已經有股民入手盛豐的股票的了。
她随機拉住一個問:“阿叔,你急什麼,現在入手了,一會兒他又跌了怎麼辦?”
“你個烏鴉嘴,我剛買你就說跌?”對方白了她一眼。
姜映夕讪讪閉了嘴,“抱歉。”她在心裡小聲道:“可這股價是真的會跌。”
盛豐的股價漲的很詭異,臨近收盤的時候漲停了,27?
沒必要吧?如果是何盛亭操作的,穩住價格就行了,把股價做這麼高,明日會有更多的股民聞風而來。
對手的招數虛虛實實,讓她這個明白内情的人都看不明白了。看來明天又要請一天假了。
姜映夕一琢磨,索性請假一周,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處長隻說是今日開始操盤,沒說一日就能搞定。是她大意了。
晚間,花姐打電話問她股票買的怎麼樣了,得知她一分錢沒出,直誇她錯過。
她想想也是,她今天就該在上午收盤前買入,下午收盤前賣出,狠狠賺他一筆的。
可這又有誰能算的準呢?十分鐘的價格都拿捏不住,更别說一天之内了。
第二日開盤後,盛豐的股價還在漲。窗口買股票的人排上了長隊,一問就是買盛豐。
姜映夕總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