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太太突然轉怒為笑,“你還不知道,你已經大難臨頭了。”
姜映夕來了興趣,“王太太是知道什麼嗎?”
對方聽她如此說,便端起架子來,學着她先前的語氣,“這事我憑什麼告訴你?”
“陳四爺許諾王局多少好處?使得你們這樣設計害我。”
王太太臉色一變,“什麼好處不好處的,是你自己得罪了陳四爺。”
“呵,果然是陳四爺啊。”
“什麼?”王太太絞着小手帕,心裡慌慌的,自覺失言,“我懶得跟你這個倒黴胚子廢話。”
她一邊用帕子拭汗,一邊腳步匆匆地離開。
會場裡,何盛亭被幾個熟識的合作老闆圍着,扯一些商場上的閑話。
陳四爺站在會場的另一角和他相望,偶爾還遞過來一個頗有意味的笑容。
秦銘端着酒杯過來敬酒,何盛亭沒給好臉色。
“何老闆,前些日,盛豐以一敵多,赢了場漂亮仗。”
“那還得多虧了秦先生的對戰能力拙劣,才讓何某險勝。”
秦銘臉上的笑容維持的很勉強,何盛亭平日裡也不是這麼嘴上不饒人的,隻是他恰好撞上對方心情不佳的時候。
這人的嘴一旦毒起來,不是那麼容易讓人招架住的,他專會挑人心窩子戳。
“秦先生最好還是多多關注主業,不要本末倒置,做生意這事你還稚嫩。”他說人家稚嫩,人家比他多活好幾年呢。
秦銘捏着酒杯的手指發白,還沒開口說話呢。就又聽見何盛亭說:“做經營和帶兵是一樣的,首先要做好定位,别等走上道了,一個勁地往歪處領。”
何盛亭的身體朝着對方壓過去,“你最好有始有終,這兵半路扔掉了沒關系,我撿起來就是我的。你别在用手段往回攬,攬的好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攬不好,我就把你的皮扒了,叫你在明裡暗裡都回不去。”
他直起腰,端起一旁桌子上的酒杯,叮一聲撞了對方的酒杯一下。
送走了秦銘,身邊又響起一道怯怯的聲音,“何老闆。”
何盛亭低頭一看,微微舉了下手裡的酒杯,算是招呼,“小蘇會長。”
“叫的這麼生分?”蘇甘棠打量他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我還是習慣你叫我甘棠或者是蘇小姐。”
自從上次陳四爺有意撮合他們二人成婚,後來婚事作廢後,何盛亭就突然改了稱呼。
“以前那樣叫你是出于方便,畢竟我們工作上多有往來。”
“現在工作上也多有往來。”蘇甘棠看的出他在避嫌,“你會和姜小姐結婚嗎?”
何盛亭的眉頭擰起,為什麼女人總喜歡問這個問題。他想起姜映夕上次問類似話題的場景,就覺得太陽穴一陣陣抽痛。
“找我有事?”何盛亭直接結束話題。
“商會這邊聯合新聞社想出一份報紙,關于盛豐股價波動的事情。”蘇甘棠解釋,“外面對盛豐此次的風評不好,你也好趁這次機會澄清一下。”
“澄清?要按照事實來?那我得送好幾家公司上法庭了。”何盛亭端着酒杯悠然道。
蘇甘棠轉到他身前,直視他,“你知道我說的澄清是怎麼回事。無非就是給外界一個說法,還盛豐一個好名聲。你為了盛豐鋪路這麼久,不會眼睜睜看着公司這般受千夫所指的。”
“還有姜小姐,也已經到了人人喊打的程度了。”
她一提姜映夕,何盛亭反應就強烈了許多,“她也受波及了。”
“他們是有備而來,你和姜小姐淵源頗深,他們自然不會放過。”蘇甘棠有些自嘲,“很多東西強求不來,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
說完,她跟何盛亭碰了下酒杯,“你考慮一下,不為盛豐也為姜小姐。”
這些東西放着不管,輿論自然會漸漸平息,等到後續某天提起來,大家依然會記得當時留在腦海裡的印象。
是以,這個印象就至關重要,猶如已經過了幾十年的舊案也有挖掘真相的必要。
聚會進行過半,何盛亭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陳四爺的身上。
對方放下酒杯,勁瘦的身闆筆直地朝着他走來,“何老闆,你想不想聽一聽,姜小姐的心裡話?”
何盛亭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雲淡風輕遊刃有餘,唯獨在陳四爺面前會失态。
陳四爺笑問:“你知道我都是怎麼對待女人的,想不想看看?我瞧這姜小姐三番幾次地對我頗有興趣。”
早些年陳四爺尚未發家的時候,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逼男為盜逼女為娼的事也沒少幹。
他笑着問何盛亭,“怎麼長大了,就忘記成長過程中走過的那些髒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