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記憶湧上心頭,皇甫澤澤頓時覺得一陣屈辱,恨不得立即召喚出他的雙靈佩劍把年珩砍成十段八段的。
但是轉眼一看,那岸上除了他疊放整齊的衣物外,哪裡還有什麼佩劍。
原是他覺得出來泡澡沒有什麼危險,夜裡人少也不怕有其他修士上前打擾。
可他竟然忘了還存了個色狼在此,一時疏忽進退兩難!
年珩那露骨的眼神看得他背後發涼,他何曾遭遇過這樣的人,往日裡追他贊他的都是簡單的崇尚,可這人卻是歪心思!
他若貿然起身,怕不是被看盡了便宜?
“年珩道友!”皇甫澤澤在清心池裡不得不按耐住心中焰火,眼尾還存着豔紅,眼眸卻有着極其的冰冷,“昨日的教訓是不夠嗎?還存了心的來戲弄在下。”
原以為年珩會不要臉反駁或者順着他的話繼續調戲他一番,皇甫澤澤早已經預想了等會年珩靠近将他打昏的可能性。
卻不料,眼前人變臉如此之快。
本是一副嬉皮笑臉,聽他此話後竟然多了幾分酸澀難過與原來如此的感覺。
年珩斂下眼睑,苦笑一聲,低聲道:“果然...”
“什麼?”皇甫澤澤顯然不能理解這番變化,怎麼倒好像是他欺負人一般。
“果然,連皇甫道友這般的人也聽信了外面那些風言風語。”年珩自嘲笑道,整個人顯得極其低落,“也是,關于在下的傳言,怕是沒有人不信了吧。”
皇甫澤澤:?
年珩卻不管他,為了防止自己表情出現把柄被他抓住,隻好“落寞”轉身,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可憐。
但是又怕人趁着他看不見走了,他也耍了個心眼,早趁着人沒有反應的時候,他将皇甫澤澤裡衣的袖口拉了出來。
原本整理得整整齊齊的衣物,有一隻袖子卻被年珩的背壓住了。果不其然,他不到一會兒就感受到了袖子被拉的動靜。
他自然裝作無知無覺,實際上心裡樂開了花。
“世人皆傳我年珩好色,可知在下從小未見過身生娘親,隻聽爹說,娘親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
“最美麗的女子又是什麼樣的呢?像四師妹那般俏皮可愛,還是如同秋師妹那樣成熟穩重?在下...不過是想看到娘親的身影罷了...”
第一步,先給自己洗白,那些黑料全都洗白白!見了其他漂亮姑娘,不過是想在她們身上尋找母親的影子罷了,他不過是一個思念娘親的可憐小孩,卻被人誤會看不起甚至羞辱~
“世人又道在下不思進取,整日躲懶。卻不知在下身居大弟子一職,卻因為身懷雙靈根修煉困難。”
“他們可知在下見了師弟師妹們修煉極佳是什麼心情?在下不配為大弟子一職,不能為谷裡争取更好的名頭......實在是...唉....”
第二步,不是我不努力啊,我很努力的,皇甫道友不要聽别人瞎說哦,我隻是起不來而已。
而且我因為起不來,還心懷愧疚,愧對大弟子一職,愧對他的師尊老爹,愧對全宗門上下師弟妹啊!
他其實都要崩潰了,不過心灰意冷罷了。
“這次,百宗來谷。在下聽聞聲名顯赫的皇甫道友你也來,不由得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物才能如此厲害!”
年珩越說越激動,猛地回過身去,正與費力想扯袖口的皇甫澤澤對上了視線。
年珩簡直演技大爆發,他的眼裡現在有向往、羨慕,甚至于淡淡的自我嘲諷,“可是在下這樣的人,怎敢在皇甫道友的面前晃呢?在下怎麼配呢?”
皇甫澤澤被他看着,反倒不好去扯自己衣服了。聽了年珩一言,心下存疑卻也頗有猶豫,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年珩見狀,覺得有希望,繼續乘勝追擊:“可是,在下是非要見見皇甫道友的!所以腦子一抽,才想了夜裡去的想法,本來隻是想在外面打個洞偷偷瞧上一眼,不曾想會被你發現。”
對哇!他其實不是趁夜耍流氓哇!他隻是太想見見這樣的人了!這樣一個被流言蜚語困擾卻不懂得辯解,甚至自我懷疑,卑微到極點的“小男孩”,難道還不值得原諒嗎?
年珩偷偷瞥了皇甫澤澤一眼,可太高興看見美人臉上的猶豫了,但是他不能無緣無故的笑!
“正是看見了皇甫道友的風範,在下回去便想通了,你瞧,竟然突破了停滞三年的修為!”年珩迫不及待的伸手給他看,确實是突破了,增加了可信度也是好的。
年珩暗地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像是突覺冒犯了對面人一般,顫顫的收回了手,眼淚直直的順着臉頰流下。
“沒料到,竟然對皇甫道友産生了如此困擾,還請皇甫道友...原諒。”
他都哭了!快原諒吧!演不下去了啊!
年珩在心裡呐喊,表面上還是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眼淚跟不要命似的。
卻沒想到眼前人趁着他低頭,連忙把衣物往身上一批,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已經站在了岸上,不為所動的看着他。
年珩心裡一哽,試探道:“皇甫道友,是...不相信在下嗎?”
皇甫澤澤正在整理衣物,隻随意瞥了他一眼,點頭道:“原來年珩道友觀察在下的方式竟是闖入在下的房中,上手就扯在下的褲腰帶?”
年珩:......
“那是意外——”
然,皇甫澤澤并那樣理會他,轉身就走,毫無留戀。
直到看不見人影了,年珩哀嚎着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了岸上,焉了吧唧的樣子。
眼淚全白流了。
話說,他真一上手就扯人褲腰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