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蕪推着勸着這兩人,前腳剛進草裡躲好,後腳商琅一行人便過來了。
待他們走近後,童蕪三人看到,商琅的左右分别是一個濃眉大眼國字臉、背後背着雙斧的男人,和一個尖嘴猴腮、腰上别着根木棍的男人。
“商琅兄,多虧了你,我們現在手上已經有六塊木牌了!”濃眉男高興地摸了摸腰間别着的兩塊木牌。他們隊将木牌平均分散保管,每人腰帶上各挂着兩張木牌。
“也沒有。主要還是靠你們。”商琅話語謙讓,語氣卻不謙虛。對啊,當然是靠他了。
剛剛他們三人在出洞口時,不可避免地也遇到了四支隊伍互相大打出手的情況。他們隊伍另外兩人的印記都尚未完全開通,靈力還有些阻塞,施放起術式來還不如揮動手中闆斧木棍流暢。
而商琅一出手施放術式,其他人卻都紛紛退避三舍。
另外二人都是武夫出身,自然以為是商琅靈力傲人、術式出衆,馬上以他為核心站立兩側,一個掄斧,一個搖棍,不說能不能傷到人,防禦效果卻是十分出衆。
但其實商琅自己心裡清楚真正的原因,根本不是因為他實力多麼出衆。
而是因為他身上的這塊藍玉令牌,以及他這幾天費盡心思傳播的關于這塊藍玉令牌來由的故事。
火參水童土萬雷滿風司,這五家五個姓氏,他商琅一個都不占。可他身上偏偏就是戴着藍玉令牌,而不是某個少爺小姐帶的随從。
是他施放的術式奇特卓絕,超脫了五大元素術式之外嗎?不,他施放的隻是最普通基礎的火之術式。
不能是水,不能是土,更不能是雷或風。隻得是火,才能讓上道點的人就能一眼認出他的身份并了然于心,随即手下留情退讓三舍。
沒錯,他就是參家那個管不住自己褲子的當家人,在外面留的野種。
商琅沒跟自己母親姓。自己母親本就是酒樓青帷裡賣笑人,是自小被賣進去的無名無姓的孤女,隻有一花名喚作筝奴。
商琅出生在水榭樓台,自幼伴着水上清越絲竹聲長大。本無名字的他被樓閣裡的一衆小姨喚作“阿郎”。等他稍大、識文斷字後,又嫌郎字過俗,改成了美玉琅。
至于商,是他從星象書上看到的。
“參商二星,此起彼沒,不能同現于空。”
如至親隔絕,好友斷離,彼此對立,不複相見。
他一直知道自己也算參家人。但他不想就這麼算了。
商琅摸了摸腰間的藍玉令牌。這塊令牌,是兩個月前和一包金銀細軟一同被送到他所住的水船上的。
娘親不知道這事。他隻托服侍的婢女傳個口信,說要出去遊玩幾月,說完便啟程走了。
來的路上有個貼身侍衛一直保護着他,也教會了他初步使用術式。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肘彎處的紅印不是胎記,而是與生俱來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