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東北方。”
關清之話還沒說完,觸手便從東北方向更偏北一點的位置重重捶打下來。
都煙子此時兩眼皆半開,眼底的符咒飛速變化:“這就是你的報方位?”
關清之理直氣壯:“怎麼了?你又不是沒長眼,睜開眼睛不就看到了。我報個大概方位你就能攻擊了,還指望我變成羅盤?”
雷擊打得觸手連連敗退,但也僅限于讓其暫時後撤。
“廢話真多。”都煙子說完這句便安靜下來。不是不欲交談的安靜,看上去似乎在心裡念着符咒、醞釀發大招的安靜。
關清之再沒眼色,也知道此刻絕不能打擾道士發功。畢竟他的術式平常對人尚能占上風,對這種一根觸手夠吃一年的巨妖,實在是不夠看的。
就在此時,水面傳來奇怪的聲音。
不是吧?在前搖階段攻擊?關清之緊張起來,若是觸手在此刻發起進攻,他可是一定會抛下道士直接跑路的。
奇怪的聲音在中又夾雜來“踏踏”聲。是有人在跑步?
白霧迎身破開,顯現出大概的身影輪廓。是童蕪。
“你怎麼來了?”關清之問道。
“妖七從水下回來了。他說這隻妖的心髒不在水下,而是在觸手之中。若想打敗這妖,必須先同時斬斷觸手根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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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元谷對妖七的話十分冷淡、
“憑我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妖七笑笑。
“笑話,你之前還說這妖是鱿魚。”元谷不屑。
“八人對付十根,未免太吃力。”滿菱開始思考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你們隻需要一人對付一根。剩下的三根可以都交給我,要是有餘力再來支援我也行。”妖七回答道。
元谷嗤笑着放出雷光,打退正面的觸手:“你又憑什麼覺得自己一個人打得過三根觸手。”
妖七沒有開口,而是直接向元谷放了個流火術——擊退了剛準備襲擊她頭部側邊的觸手,這個角度剛好處于滿菱和元谷二人的視覺死角,兩人竟絲毫沒有察覺到到氣息。
“憑再不這樣做,這隻章魚就要吸收完陳月同體内所有的靈力,能更好掩藏自己的攻擊軌迹了。”
妖七頓了頓:“還是說你覺得,我們現在不釜底抽薪,即使被這章魚逼到絕路,也能被人救下、全身而退嗎?”
到達第五個籠子的共有九人,其餘三人在中途便退出了比賽。由于各人都專注于對付自己面前的妖,竟也不知這三人到底是死了還是中途棄權了,唯一肯定的是,這些人都無聲無息消失了。
“滿小姐快當上家主了吧?”妖七話鋒一轉,“若是能在殲滅大會最後一隻妖上表現占個頭籌,豈不是錦上添花?”
說完這句,他又不經意地輕輕提一嘴:“若是平平無奇地過了大會,名是正了,他人口中言卻不一定順。”
元谷一聽這話裡話外的陰陽乾坤,還來不及發火反駁,就被滿菱一句“好,到時候見”給攔住了。
“最後一擊,就由你下手吧。”妖七笑得分外真摯,“算是我給滿家主一點不成敬意的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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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梓和商琅那邊倒是好說話。但商琅看上去魂不守舍,一臉隻想快點離開此地的表情,妖七勸慰道:“這妖隻有三顆心髒,按理說隻有心髒所在的觸手才會攻擊格外強力,其餘的應該還能對付。畢竟巡師都在上頭看着呢。”
妖七的最後一句話點醒了商琅。對啊,他來這裡本來就是走過場、當少爺的,再怎麼樣也有參坪、參域兜底,怎麼可能讓他就這樣死在這裡?
商琅一下子恢複了信心和勇氣。回不回參家再另說,橫豎不能折在這。他也知道雖然這隻妖對于他們來說需要傾所有人之力殲滅,但對于上面那幾位來說不過是搖搖扇子的事。
而童蕪那邊的勸說也勉強算“順利”。
“醜話說在前頭,我一人連半隻都對付不了,隻能報方位。”關清之說道。
“本來也沒對你抱指望。”都煙子眼底的符咒還在變化不休,半天便出來了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