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童蕪問道。
兄弟二人同時歎了一口長氣:“要幹活了。”
“你們家家風這麼嚴?少爺還要幹活嗎?”一旁的妖七聽呆了。
“不是不是。”童藤立起右手擺了擺。
“是要開始教徒弟了。”童蘿左手點着太陽穴。
“喔。那你們誰教童蕪?”妖七興緻勃勃地問。
眼前二人忽然極為劃一地同時警惕看了對方一眼,再加上剛好對稱的容貌,更讓人覺得像是在看其中一人照鏡子。
“爹說看我們這幾天表現。”
“誰表現得好就能教童蕪。”
妖七一聽樂了:“那教得不好的人,去教誰呀?”
“今年參賽者裡。”
“修煉雷系的太多了。”
妖七馬上明白了,合着是多出一個,要勻給這兩位自幼修煉水之術式的其中一位教。這安排豈止是風馬牛不相及,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難怪這二人鉚足了勁頭,一大早便來催着讓别遲到。
四人沿着長廊,踏下階梯,邁出院子,大約也就走了五六十步,童藤童蘿便開始伸展筋骨,不接着走了。
二人看了眼妖七:“你傷好得差不多了吧?”
“她們住在另一座山頭。”
“用走的太慢了。”
“咱們用靈力去吧。”
話剛落地,這二人身形便飄渺一閃,眨眼間就不見了。
“……不是剛說要好好表現的嗎!”
童蕪和妖七隻得馬上趕上去,在坡谷之間奔躍。清晨的山林空氣微冷,撲在臉上涼絲絲的,氣流從指縫和發絲間溜過,說不出的舒爽。
二人剛趕到滿家院子前,尚未入戶,便聽到裡面的場地傳來一陣陣莺聲笑語。
“這件好,紅得剛剛好,滿小姐穿這件跟春日桃花似的。”
“哎哎,菱兒皮膚白,穿正紅才壓得住!”
“首飾呢?打赤金的還是戴嵌寶的?”
“不如選這套牛血紅珊瑚,潤透又貴氣……”
大門圍牆一帶已經紮上了幾十米有餘的紅綢緞,褶皺流光,堆疊垂下,在剛出的朝霞下格外喜慶華貴。
妖七拈了根綢帶,發現底部還繡着“滿”和“童”字的合體刺繡,圖案化字為線條,将二字如太極圖般巧妙地結合于圓内,實在是費了心思的。
“滿小姐已繼承家主了?”妖七問道。
“尚未。三日後舉辦接任典。”童蕪回道。
二人踩着蓮花石紋磚階,剛跨過門檻便被一大片各式各樣的紅色沖刷視野。
寬敞的院落中,各款衣物攤袖垂衫地被支在木架上随風浮蕩,許許多多的人在數排衣物中穿梭往複,帶着從茜草紅到銀朱紅的衣袖裙裾略略翩飛,也帶着其上金銀線繡的并蒂蓮在缸蓮旁熠熠生輝。
院内人多口雜,衣物又多,所有人都像在紅海裡撥浪沉浮,一時之間竟找不出熟面孔來。
不止如此,三方院牆邊一溜擺開長桌,飛煌點彩的各色首飾被随意裝點在各個開口木匣中,珠寶如街邊的白菜蘿蔔般随意搭挂着。
妖七大為震撼:“嫁個人要穿這麼多件衣服、戴這麼多首飾?”
二人剛走進院裡沒幾步,就雙雙被一雙手扯住了。回頭一看,卻是關清之。
關清之還是老樣子,墨發雪膚楊柳腰,隻有眉間一股怒沖沖的煞氣将他與姑娘區分開來。
唯一不同的是,他巴掌大的臉上多出了一個巴掌印。
看到那張小白臉上斜着的完整大巴掌,童蕪第一反應是驚與擔心,妖七就隻是想笑。
說實話,這也不能怪他沒心肝,是這印子形狀過于完整飽滿,連紅痕都一副新鮮出爐的樣兒,效果實在是出類拔萃。
“你們總算來了。”關清之開口便火氣甚大,但卻讓人聽出幾分委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