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放了我。”
“我也不會放你。”
“你!你留着我也沒用,橫豎我不跟你學,你養我還不如養條狗來得有用。”關清之已經口不擇言了。
聽到這話,司初尚未濃密起來的少年淡眉蹙了蹙,剛要開口,又有一道聲音橫插進來:“司初?你怎麼在這?”
曲秋一歡天喜地地從後面走來,手上還挂着大大小小的珠子,朱碧金靛的在空中搖擺。
司初眉眼一僵,慢慢地轉身:“來喝喜酒。”
“我知道你會來,但沒想到你會提前那麼多天來。”曲秋一是一向知道司初性子的,但凡是人多的地方、人多的事,能中午做就絕不提前到早上來。沒想到他這次不僅這麼早來,甚至還來參加了滿家的婚服遴選。
曲秋一眼尖,看到了他身後的關清之、妖七和童蕪。後面兩個在這她不意外,前面那一個倒讓她驚訝地挑起半邊眉。
“你這麼早就去收了你徒弟?我還以為你要等到……”
“不是徒弟!”關清之暴跳如雷地打斷。
妖七看他這一插嘴,便知事要不好。曲秋一被人還是被一個後輩平白嗆了聲,一雙丹鳳眼馬上将神采盡數眯起,上下打量其關清之。
“你不想認司初作師父?”曲秋一問道。
關清之依舊沒有好聲好氣:“拜師收徒,本來就是兩廂情願的事。總不能強買強賣。”
“哦。那你不想要這個師父,是想拜在誰門下?”曲秋一接着問道。
“反正不是你。”
曲秋一手心上纏着的珠子之間已有細小浮雷。這小子,真是給臉不要臉,好好跟他說話還沒大沒小的,看來還是大會時沒吃夠苦頭,不趁現在給個教訓,日後還不得騎到司初臉上來了。
她臉型生得極佳,流暢細膩,又不失英氣,笑起來舒朗爽快,讓人不覺心生親近。此刻她指尖按上珠子,又往前踏了一步:“你過來……”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浮雷還沒走出手,便被另一股不動聲色的力量壓制掐滅了。
妖七嘴角很快地翹了下,童蕪眼睫微微顫動擡起,關清之又揚又皺眉毛,三個人看着眼前發生的事,一時之間各有不同反應。
曲秋一罕見地沉默了。
司初還是那副無喜無悲無波瀾的臉,他低頭看了一眼,收回了手,自然地好像剛捏死一隻蒼蠅一樣。
但他們都知道,他剛剛捏的不是蒼蠅。
珠玉之間滾動的浮雷早已偃旗息鼓,若不是纏了好幾圈,這些珍寶早已盡數滑落砸碎于地了。
司初回頭瞥了一眼關清之,讓他趕緊走。
關清之再欠,也知道剛剛曲秋一是真的想動手教訓他,而他絕對挨不了幾下——不,可能一下也不行。趕緊腳底抹油,輕輕快快地走了。
妖七本來無所謂走不走的,但也被非禮勿視的童蕪拉着走了。有一說一,關清之這師父是真不錯,不惜為他惹上了麻煩。
妖七臨走前輕飄飄看了曲秋一和司初的方向一眼。這麻煩好像還挺大的。
比起曲秋一,司初顯得淡定多了,道一聲“告辭”,便也輕飄飄走了。
“喂,你在幹嘛,元谷讓我來問你拿琥珀珠……”席白正要拍上曲秋一的肩膀,卻被猛然轉過的頭吓到。
“你過來。”曲秋一道。
“你要幹嘛……”席白心中警鐘大振,還未說出一句話,自己的肩膀忽然沉沉鈍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曲秋一正在不停地用額頭撞擊他的肩膀,“啊啊啊啊啊他剛剛摸我手了!我們牽手了!!”
“你發瘋?!”席白大駭。
“你懂個屁!”曲秋一最後狠狠一撞,直接将席白頂得往後踉跄兩下,險些屁股挨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