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頭霧水：“…啊？？”

童蕪已經拿着自己的擦手巾過來了，慌忙想止血：“你的大腿……”

小丫鬟馬上回頭一看，登時臉紅透像個柿餅，驚慌失措連走帶跑地出去了。

童蕪站着呆住了。難道是這小丫鬟被人欺負了、私自動了闆子？還是被人用刀割了？他從沒想過自己家裡會出現這種事！

思來想去，他決定先告訴母親。剛把手巾搭回架子上，剛剛那個小丫鬟又紅着張臉回來了，手裡端着泡好的茶壺，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身幹淨的。

“你，你沒事吧？”童蕪見她回來，連忙追問是不是有人虐打她了。

小丫鬟一聽這話，捂着臉吃吃地笑了好一會兒，笑得童蕪越發迷惑。

但她也不敢笑太久，壓住笑意和害臊，低聲說道：“少爺，你不知道這些事……我是來月信了。”

童蕪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小丫鬟又補了幾句：“就是，女人到了一定年齡，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個……我昨晚守夜，今天起來沒留神，月信便紊亂提前來了。少爺，你可千萬别跟别人說，不然我是再進不了内屋伺候的，又要被打發去幹粗活。”

說到這，小丫鬟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一雙眼睛含春帶水的，童蕪應道：“好。我不告訴别人。”

小丫鬟一高興，又是滿臉飛紅：“謝謝少爺！我就知道四少爺是心地最好的，我們下人都知道！”

“紅纓！廚房要布菜了，你快來收拾食盒！”走廊遠遠地傳來傳喚聲。

“哎！來了！”喚作紅纓的小丫鬟趕緊應聲，又向童蕪行了個禮告退。“少爺，那我先走了。”

誰知她剛轉身走兩步，童蕪又叫住了她：“紅纓，等等。”

紅纓聽到身後少爺竟開口叫了她名字，頭上的紅頭繩都随之興奮雀躍回首：“怎麼了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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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是槐花？天天吃不完了是吧。”圓子一邊從食盒往外拿盤子一邊抱怨道。

午飯時間到了。她和滿菱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大盤槐花雞蛋豬肉餃，配一小碟蔥醋拌槐花解膩，飯後甜品是蘸白糖的槐花白絲糕。

滿菱沒說話，隻默默地坐了下來，等圓子布好碗碟，執筷慢慢吃起來。一口半個餃子，吃得不掉餡不滴汁，動作文雅，面容平靜。

而圓子一邊不住眼偷觑滿菱，一邊心不在焉地夾起一個餃子，餃皮還被夾破了，肉餡露出大半。

若是平常，滿菱早和她你一言我一語聊起來了，聊今日菜色，聊哪道菜看着最好吃，又聊今日訓練誰誰又出了什麼糗事，一邊吃一邊笑。

太安靜了。這頓飯太安靜了，靜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咀嚼聲，窗外秋風掃落葉的聲音都在這間屋子裡聲聲可聞。

小姐太反常了！今日三道菜都用的同材料，換在平時她們早就開始開小竈了。可今天滿菱不挑不鬧也就算了，看着她吃飯的樣子，圓子都懷疑她是否知道自己嘴裡吃的是什麼？

難道真被童蘇說中了……圓子關心情切，一句問話已經冒到嗓子眼了。

“小……”

“……動作小點，别讓人發現了。”廊外傳來一道壓低了的聲音，理應不會被她們屋子裡的人聽見，可外面恰好停了風，沒了樹葉摩挲聲，再加上屋内沒人說話，正好就聽到了。

是童蕪的聲音。似乎是在吩咐什麼人。

“是。”這道聲音卻委實不低，嬌滴滴的，圓子聽出這是負責伺候童蕪屋的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名字卻一時想不起來。

剛要豎起耳朵繼續聽，風忽又打起來，落葉打旋呼呼作響，把人細碎密切的談話聲都給蓋住了。

滿菱面無表情，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因為走廊上的小插曲停止，反倒是越發流利——一口一個餃子，嚼兩下就咽下去，速度看得圓子心驚膽戰，趕緊先倒了一杯水怕小姐噎着。

風聲停了。“那你到時候一個人來見我。”“好呢。”

滿菱啪地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圓子現在隻慶幸自己開口晚。果然好飯不怕晚，壞話就怕早……

可是如果小姐真是因為童家那小子跟夫人起争執的話，現在聽到外面這些話豈不是……圓子想着想着就氣血上臉，本以為童蕪還算個好的，沒想到小小年紀就跟他大哥一個德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