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寐嫌棄地啧聲,甚至不想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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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開始了?”青年低頭問童蕪。
在這段過程中,甚至沒有一個人能夠上前。即使感受到了眼前強大到詭異的妖異之靈,全身上下卻像被無數根長針定在原地一般,舌根都在發麻。動不了身子,說不出話。
衆人之中,也隻有參曜有兒子的靈力護體,勉強還能開口:“這是什麼妖……”
青年頭也不擡,以中指抵住大拇指一彈,參曜額頭正中央血流如注,一滴透明晃圓的水珠從他後腦勺出來。
“是這樣開始嗎?”青年依舊低頭,又問了一遍童蕪。
童蕪看着還沒反應過來的參曜臉上的神色,就知道,這是自己遲到多年去訂立交易的代價。
他在收取遲到多年的利息。以确保童蕪不會再反悔。
“那接下來呢。先殺哪個?這個嗎?”青年頭也不擡随手一指,正好指向參域的位置。
童蕪搖頭。
青年面露驚訝:“不殺嗎?你們人類不是講究斬草除根嗎?這個人可跟上個人有相似的味道,而且是在場人中最強的。”
參坪就這樣看着父親的屍體倒下,忽然爆發出怒吼,全身靈焰幾可沖天,竟然擺脫了靈壓,直接向童蕪身邊沖來。
童蕪馬上按住那人的手:“不殺人了。”
那妖手勢本都已拈好,但聞言,竟然真的笑着放下了手:“好。”
參坪已經沖到了他們身邊,一掌流焰就要下去。
他維持着擡身舉臂的姿勢,在閃現到身邊的那一刻,忽然消失。與之同時地闆傳來強烈的波動,震得僵立在原地的衆人一時失去身體平衡,但也借此在靈壓之中找回了能繼續行動的契機。
參域離他們最近,看得最清楚。剛剛的地震是來源于參坪,他的整個身子在瞬秒之間直接被壓入地底。
波動結束後,衆人勉強能恢複行動。
童蘇馬上舉刀對着青年:“把你的手從他身上拿開。”
青年耳朵微微一動:“是你啊。”
他認出了童蘇。
童蘇幾乎在發抖。他不知自己為何感到顫抖,也不想去知道。
他害怕自己是在害怕。
明明找了那麼多年,今天終于現身了,若是因心中對一己生死的貪戀這種卑懦的原因而握不穩刀,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童蘇穩定心神,手指幾乎要嵌入刀柄,一步步提起自己全身靈力,一步步向那個青年走去。
至少,現在的自己,不再像多年前那樣,隻能跪在地上無法擡頭,連這隻妖的長相都看不清。
童蕪身邊那個青年男子饒有興味地看着童蘇提刀向前,沒有出手。他瞳眸中分布着的規則幾何狀金銅色紋路一瞬間被點亮,又一瞬間熄滅。
這人不夠強。沒意思。
他揮揮手,就像人趕蒼蠅一般,一股強大的風壓瞬間連人帶刀将童蘇壓在地上。
童蘇沒有出聲,全身的青筋都在浮起,幾乎是拼上性命在掙脫自己身上的束縛,卻像被兒童單純惡意抓住的蜻蜓一般,越掙紮,被捆住的翅膀就撕裂越快。
他的口鼻流出鮮血,骨頭關節咔咔作響,每一處筋脈和肌肉都在絕望地緊繃尖叫,卻換不來一意孤行的大腦下達的指令:
他一定要,殺死這隻妖。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包括童蘇的骨裂出血在内。童蕪還沒開口,卻是有人先幫童蘇解了困境,竟能直接與這妖的威壓短時間内打成平手甚至略占上風。抓住這一隙的生機,童蘇被重重推到後方,暫時遠離那隻妖。
在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那個救童蘇的人。
是參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