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跟你對上的是那笨女人,我下手可沒她那麼幹脆利落。”居召芷嘴邊扯出一個殘忍的笑,“不在死前好好折磨你,都對不起你這張破嘴。”
居召芷勒得妖七臉連脖子這塊皮膚緊繃壓陷,青紫色的血管清晰突出。但即使這樣,妖七的鎖鍊依然沒有松勁,甚至更用力牽扯住藤蔓。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靈力施放會不受到自身狀況的影響?
居召芷的疑惑越來越多。像滴墨入水,他心内的不詳擴散得越來越廣。
妖七依然下垂着眼皮。然而這表情落在居召芷眼中便是睥睨的神态,讓他火氣越發上來,本就是下死手,現在更是往挫骨揚灰不得轉生的力道下力氣。
被發辮勒住的肌膚區域已然泛着烏紫,二人都能清晰感知到藤蔓雖緩慢但一直在前進,破開一毫又一毫的肌肉,吸收一滴又一滴的血液。
妖七忽然開口:“你的藤蔓讓我想起我很多年前看過的一種植物。”
“什麼?”
“但是你的藤蔓是靈力,不是真的植物。”妖七自言自語繼續說道,“否則吸了我的血,怎麼會還長得這麼瘦弱。”
居召芷被徹底激怒了。罵那笨女人就算了,罵他的靈力?不行!
他又往内收緊了發辮,怒極反笑:“瘦弱是吧?本來想把你做成标本,現在看看,還是讓你當幹屍好了。”
他要把這小子的血全部抽幹放光,讓他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瘦弱。
居召芷内心沒有察覺到,也許他持續到現在的怒氣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一直被妖七俯視着。
就在居召芷生氣時,他沒有察覺到,妖七的眼神從左往右慢慢掃過。他左手邊簇生綠藤的假肢,居召芷長滿藤蔓的臉皮,和他空蕩蕩的左袖管。
他可是記得,當時在大會上,居召芷拿手扭他身上肉時,拿土抛撒他時,慣用手都是左手。
有人的慣用手會是假肢嗎?
他又想起了居召芷的那句被卞采露踩了一腳後隻說了一半的話:“誤會?指你把這醜八怪的臉皮打爛半張的誤會……”
臉皮到底是怎麼好的呢?
栖茔花可以讓寄生的人從瀕死到回生,可以吸收,可以滋補。
植物尚且能如此,那紋了植物的肉呢?
他的想法一向很發散。他的直覺也一向很準。
妖七覺得自己有點猜到了。
就在這時,他體内一直等着的那位已然是在爆發瀕臨線:
“你要死的話,我就寄生你對面那位了。他看起來比你強多了。”夢寐憤怒道。到底什麼時候開吃?
不知為何,這句話讓妖七發笑不止。
居召芷就看着自己眼前的人,明明都不能呼吸了,卻在無聲地大笑。
看來是快死了,都快回光返照了,居召芷想道。他絲毫沒被眼前人古怪的表現吓到,他了結的人死前狀況千奇百怪什麼都有,怎會被這人死前的大笑給唬住?
然而妖七竟然當着他面直接解除了鎖鍊,将左手擡起按到心口處。
他看着居召芷,嘴巴微動,但沒有發出聲音。
居召芷非常滿意他這種臨死前說不出話的凄慘樣。
妖七對内說道:“我怎麼舍得你走。動手吧,别吃體外的藤蔓。”
“哼。”夢寐冷哼一聲。
居召芷瞪大了眼睛。
他感受到即将接觸到、就要急速增生網住心髒的藤蔓忽然停滞。
或者說,藤蔓在體内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