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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玲珑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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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沉升看到薄協也是一臉震驚,又見他觑着自己父王的臉色,嘴上雖然申斥了一句,但也是不輕不重的,不是很把母親那邊娘家人放在心上的樣子,便很快平複面色。

薄憫頭也不回,隻朝後揚了揚空酒杯,示意倒酒,接着說道:“美人常得,佳人難再得。當年你們來的時候,剛好是清坊換屆坊主之時,新舊交替之際,才容易出驚才絕豔之輩。”

“您這話大有深意啊。”這次是坐在薄憫左手邊、一位分發垂辮的棕膚男子開口。

薄協暗自揣度其氣度,覺得這位男子是這些人中地位最高的。

“能有什麼深意。”薄憫勾起嘴角,皺紋堆疊,眼睛沒看任何人,“本王領城内的清坊,美女再多,也是每年一個個精心挑出好的,送到你們賽琉國的王城内。留給本王的,還能有什麼好貨色。”

棕膚男子微笑回道:“我們也是如此。迦琉公主是我們賽琉百年一出的璀璨明珠,不也千裡迢迢來點綴您的清僑王冠了嗎?”

薄憫笑出聲,大拇指和食指夾着酒杯,摩着杯腹慢慢轉動。

“你們這顆明珠确實璀璨,本事也是手腳通天,這些年在府内府外不知摧殘了本王多少姬妾庶子。如今,本王身邊的子息,倒隻剩下你們賽琉的種了。”

這話一出,南沉升如坐針氈。不是,這是他能聽的嗎?

棕膚男子從容笑道:“賽琉的黃金血脈強韌美麗,薄王爺您睿智英明,隻有二者的結合,才能誕育最優秀的繼承人。”

說完,他那一對深綠的眼眸就滿懷慈愛地看向薄協。

長發合草而編的女子此時也附和道:“确實。伽琉公主當年本是要入主王城的,天緣巧合,才造就今日和王爺您的姻緣結晶。這都是上天的賜福。其他亂花野花,王爺若是心存憐惜賞玩,也無不可。公主既然已為您的正妻,自然有義務打理您的後花園。”

薄憫一直在發笑,笑着笑着就沒聲了,隻剩下臉上一堆皺紋如蛇蛻般抖動亂顫。

半晌,他扔掉酒杯,隻餘金石铿锵之聲。

“你們的沙漠明珠倒真是哪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沒有自知之明。沙漠乃不毛之地,她倒是做主起本王的花草了。也罷。”

薄憫說這話時,一直面無表情看着薄協。

臉上紋鷹的男子看着在地上滾落的酒杯,開口道:“王爺心中不悅也是難免。王爺今日手裡的酒杯空了這麼久,侍酒女卻是一點眼力勁沒有,确是佳人難再得。”

旁邊一排侍女馬上齊齊跪下。

隻餘薄王爺身後的那一紅衣人,依舊面如雕塑,不見波瀾,仿佛真如一株無意識的花,紮根長在那了。

南沉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薄憫,有點擔心。

擔憂歸擔憂,他心裡也覺得不對勁起來。清坊今年再怎麼要尋求突破,培養新鮮玩意兒,也不至于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教好吧。

他這個王叔可不光是嘴巴厲害、給聯姻之國派來的貴族都不留面,還是個心狠手更辣的。

要他說,薄王叔跟他的那位公主王妃,是真的天造地設絕配一對。

薄憫動了動,似是坐太久僵了,擡胳膊醒醒身子。

薄憫剛擡手,南沉升看那手的起勢,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王叔不會反手給身後美人一巴掌吧?

看這情形,自己去救也是來不及了。但他總覺得,王叔不至如此。

雖然殘暴無德,但在自己記憶裡,薄憫是不會親自動手打賤籍奴隸的人。因為嫌髒手。

出人意料地,那紅衣美人在薄憫擡手的瞬間忽然跪下。

南沉升看着他匍匐于地,十指尖尖,在地上到處摸索,像牛奶一樣到處流淌,終于夠到了那樽打翻的酒杯。

南沉升繼續看着他纖長的指尖一點點收緊,勾着杯身、托着杯座,雙手捧着酒樽,随着柔弱無骨的身段起來,跪奉到薄王爺剛伸完懶腰、收回的手臂邊。

南沉升又看着他中央殷紅、周邊泛白的唇輕啟:“奴侍奉不周。”

薄憫聽到這聲後,似是才注意到自己身邊多了個人,帶着恰如其分的驚訝,撇低眼看去。

“髒了的酒杯,你也敢給父王用。”薄協冷冷開口。

薄憫“欸”了一聲,擡手制止薄協,繼續低頭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人,淡笑道:“把酒杯放到一邊去。換一套玉杯來斟。”

語氣熟稔到令在場的人都為之驚訝。

南沉升端起酒杯,另一隻手在桌下袖内慢慢攥緊。

這人竟然是王叔先定下的?那就不好辦了。

但倒也不是全無勝算。他還是有辦法。

說到底,一個伎人罷了。他清僑王再權勢滔天,那也是對奴隸平民,難不成真要為了一個伎人與自己翻臉?

他可是聽過父王講過不少關于這位王叔的故事的。

聽說當年,薄憫将自己十分寵愛的傾城花魁都能在賭桌上一笑了之,随手給了一個賭棍,更何況是眼前這個剛進清坊的新花女?

而剛剛小插曲過後,薄憫繼續與這幾位異域貴族談笑風生,聊的話也無甚新意,這些話語就像場地上很快消弭的煙霧一樣,壓根沒在南沉升的心上留痕。

再老牛吃嫩草也得有個限度吧,王叔。

南沉升邊看着紅衣美人背過身去拿玉杯邊想道。嗯,他的腰肢從背後看似乎更細了。

因而,沉溺在如何“虎口奪食”思緒中無法自拔的南沉升,也壓根沒聽到,薄憫和其他人悠遊的對話:

“……這背影,倒是讓我想起了當年第一次來清僑城時的玲珑筵。”

“對。那年有個很美的女人。我記得公主——王妃都默許了。”

“王爺,那個女人後來如何了?我聽說,清僑城裡最美的女人,生來就是要被培養成為裝花的器皿的。”

“本王如她所願。讓她成為了裝花的器皿。”

薄協聽着這些對他來說一知半解的話,瞥了眼南沉升,眼珠子也慢慢跟着他的方向看。

然後,他看到那個人正拿起裝滿玉杯的托盤,如線描下的側臉正好被一叢瓶内旁逸斜出的花枝擋住,露出一隻半垂無光的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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