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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我們會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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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洪覆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山谷上方的天空。隻有那片天空在下雨。

地面之下剛剛被他引來的地下暗河已經冒出地面,幼蛇們被土石縫隙裡冒出的爬行狀水之傀儡吓了一大跳,飛快地吱吱扭扭爬遠。

但水之傀儡們并沒有下一步動作。它們都和洪覆一樣,擡頭看天,任由夾着白霧、沙土和暗淡色彩靈力的雨水滴落在自己身上。

滴落融入其身體的瞬間,傀儡們趴在地上仰視的姿勢立刻發生扭曲形變,是一種融合後又極力排斥的姿态,沒有五官的臉部仿佛浮現出巨大的厭惡和惱怒,全身都抖得不成樣子,将滴入身體的雨水全部“吐”了出去。

這種明明剛開始融合後又排異的奇怪現象,正是因為水之傀儡們和這場忽然開始下的雨“師出同門”——它們都是洪覆引來的水。

但不同點在于,天上的水混入了童蕪的靈力。

洪覆看着空氣裡被吹過來的雨絲被護體光暈阻擋、分披兩側沖到自己身後,近距離看清了這些雨絲的樣子後,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了更多叢堅獰的龜鱗,簡直像忽然長滿珊瑚礁的海底。

他總算明白那團看起來沒用的白霧是用來幹嘛的了。

在鷹妖和蛇妖的靈力對撞後,童蕪的白霧術式一同随着它倆靈力爆炸後的沖擊波擴散開來。

盤谷蛇妖和震天鷹王妖最後的靈力對決,其影響範圍可想而知。自然,這個範圍也包括了洪覆剛剛引渡來的各類溪泉露水的範圍。

而就在這些水在奔湧淹沒這片山谷的路途中,童蕪的白霧術式不知何時在原本被動擴散的狀态中變為主動、加入其中,甚至操縱部分成為水之術式的一部分,變成了山谷上方劈頭蓋臉侵蝕妖類的雨水。

但是……!

洪覆的左邊人眼猛然瞪大,眼皮盡數綻裂頃刻間化為被層層角質鱗片包裹的滿仁龜眼。

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術式在施放的過程中,就這麼被他帶偏了?!

雨絲開始越來越密、越來越粗,下得像珠簾被挑斷,其中混雜着的童蕪的靈力色彩也越發明顯。

這個人類的靈力色彩,不管是粗看細看,給人留下的印象隻有風吹沙丘般的模糊感,事後隻會留下一種感覺。

他這種使用靈力的習慣,大概是從三年前和自己同行後開始的。

說實話,洪覆很讨厭這種使用靈力的方式。頗有種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局促感,似乎很不願意自己的靈力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連鮮明點的色彩都不想袒露,連施放過程都是能短則短。

但也正因如此,他的靈力才在剛剛近乎完美地混入了朝陽之中,混過了施放術式後就無趣失望掃視戰場的洪覆的感知。

洪覆的龜瞳,此刻終于捕捉到了童蕪靈力的全部色彩。

這抹色彩混着密集如織布絲線的雨,映得他瞳孔上的六方式花紋更像暗室内點着的蠟燭,暈光輝染,襯得剛降落在他視野中央蛇頭之上的童蕪的身影越發單薄黯淡。

是陽光照在露珠上被折射後的色彩。

難怪平常看起來這麼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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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蕪看了眼洪覆。怎麼一動不動的?

自己應該是沒超時吧……他不肯定地想道。他隻記得洪覆提出讓自己一月内斬殺蛇妖的時間是上午,甚至也許是清早,但具體哪個時辰,他還真不知道,當時自己醒來時躺在樹下,也忘記注意看眼太陽的方位。

可是現在都過了一個月了——童蕪邊想邊利索地用調集來更多雨水,在手心化雨為冰刃,将森蚺妖剩下的那隻眼珠連着的筋給挑斷,并戳爛它的毒牙和臉部連接處的肌肉——按理說天氣越來越熱,太陽也出得越來越早,現在太陽剛爬到天邊一半,自己應該算掐點趕上了…吧?

而森蚺妖麻木地任人處理中。曾經是廣袤密林之王的它現在像一隻屠宰攤上被捆住手腳的羊,放血後隻剩下微微的痙攣,再無掙紮。

它曾經以為聚集了自己最後靈力的靈肉互換,不說一換二、至少可以一換一,但沒想到是最後是這個人類零換二。

這場“雨”越下越大了。實在是沒必要繼續掙紮。

雖然以肉眼來看,山谷上方滴落的是雨水,看上去清涼解渴得很,但森蚺妖和自己的幼蛇們淋着這些本質是靈力的雨水,全身上下和人類被滴硫酸沒什麼區别,被滴濺的皮肉每分每秒都在不斷被腐蝕消解、淌為黑水。

更遑論這些雨水靈力中蘊含的強大靈壓——雖然它完全不理解為什麼這個在自己舌頭上釋放過術式的人類竟然還能留着這麼強的後手。那他在自己肚子裡時怎麼完全沒感受到呢?

越想越灰心。它甚至都已經懶得動一動剩餘的尾巴肌肉、正好砸死躺在它尾巴尖附近的白羽鷹妖王。

而白羽鷹王妖現在更是幾秒一抽搐地看着在一動不動的森蚺妖和在其身上忙前忙後的童蕪。

比起接受自己和整個族群醞釀籌謀數年的計劃功虧一篑,快要消逝完最後一點生命力的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類。

還有那條竟然把一個大活人全須全尾藏在肚子裡那麼久的蛇妖。

它有把這人類當作一張極不穩定的殺手锏用的耐心,卻沒有排出克蛇草藥的自知之明嗎?白羽鷹王妖絕望地想道。

就在此時,童蕪已經一記橫劃的手勢掃過、森蚺妖的喉管登時整齊斷開血流如瀑,被雨水沿着身體沖刷下去,淹死了不少試圖在這場“酸雨”中借助森蚺妖龐大軀體和地面土石之間的空隙逃竄的幼蛇。

切開之後還遠遠沒有結束。童蕪在頹然癱倒的森蚺妖的無頭上半身上不停跳躍尋覓,通過腳下踩踏的肌肉搏動的觸感和靈力密度,試圖找出“七寸”也就是心髒所在處,作出最後一擊。

白羽鷹王妖看着這幕,打了個哆嗦。不是因為這血腥的一幕。也不是因為那個人類冷酷無情的利索手法——相反,要是他真是無情地做這一切就好了。

鷹王妖快死了。它丢失了實力、族群和未來,現在它剩下的隻有直覺,靠經年累月穿梭生死之間才得來的直覺告訴它,這個人類明顯有些急迫到不正常地希望趕緊找到森蚺妖的七寸,然後快速結束這一切送它上路。

他似乎,是想盡可能地縮短森蚺妖痛苦的時間。

這個荒誕的念頭一出,鷹王妖幾乎是被自己的直覺給狠狠啄了一下,登時惡心彌漫遍頭部、全身的疼痛也越發加劇。

它的念頭生得突兀,來由更是無迹可尋。一定要說判斷的迹象的話,那就是那個人類身上沒有任何勝利結算場面時的自信和優遊;相反,他身上有種近乎局促的緊迫,沒有駐足一秒來欣賞森蚺妖此刻蜿蜒滿整個山谷的龐大頹體,也沒有停留一刻來打量思考等下該割下哪個部分當作戰利紀念品,或者遲疑一秒用來緊張森蚺妖莫名開始抽搐的某部分是不是預備作埋伏反擊。

他,隻有匆忙。

一種它和蛇妖賭上一切的對決對他而言隻是一段過路插曲的匆忙。

森林。族群。食物。生存。勝負。生死。這些很大又很小的要素占滿了它們的一生,也同樣地占滿了這場曠日持久鬥争波及到的其他妖和人的生命。

可是到頭來,可能還比不上自己眼前那條就要逃竄到自己身邊的兩根手指粗細的幼蛇來得大。

這是一條十分幸運的小蛇。逃過了童蕪在森蚺妖腹内的屠殺,也逃過了酸雨的無差别打擊,現在它就要逃離出生的母體,以躲避其身上沖刷下來的黑血湍流。

慌不擇路的幸運小蛇直到此刻才看見,自己橫沖直撞的方向上,某塊壓着蓬然野草的大石頭後面,露出了白羽鷹王妖一直盯着它看的單隻鷹眼。

這對曾經能捕捉一切的鷹眼如今一隻被毀,另一隻也早沒了當日能讓沐陽碧葉都相形見绌的翠色,隻剩下一層陰翳,一顆像長青苔的鵝卵石的黯淡眼珠子,一眨不眨地專注看着幼蛇飛速爬行的路徑。

小蛇吓壞了。但這是它唯一能逃出雨水和血流的路徑。其他地方的森蚺軀體早已消解得七七八八,隻剩下開始洞現窟出的骨骼。

剛破殼沒多久的它此刻改道,一定會被這場越來越密的雨立刻澆得渣都不剩。

不過很快它就注意到,白羽鷹王妖現在的身體壓根比自己的母蛇軀體好不了多少,照樣是毛褪皮漏、骨斷肉泯。

對這個世界僅有的了解便是這場戰役的它,決定繼續飛快按原路前進。

白羽鷹王妖一動不動。尚存的朝上的眼珠一錯不錯,視線全放在即将逃脫現場成功的幼蛇身上。

幼蛇十分緊張。但隻能繼續前進。

這條幼蛇長得跟它的死敵森蚺妖真像啊,簡直是一個蛋裡孵出來的,就是顔色更淡點。白羽鷹王妖想道。

森蚺妖還有活力時,全身是油亮的黑色,就像抹了層墨汁;而這條幼蛇介于棕色和黑色之間,一兩處還偶有淺棕色的斑,十分适合匍匐在地上僞裝前進。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死死盯着它的行進路徑,還真有可能跟丢——

剛想到這,鷹王妖的眼珠子就陡然爆開。濺出來的濃稠液體剛好兜頭蓋臉了幼蛇一身,令它動彈不得。

很快它就發現,令自己寸步難移的根本不是垂死鷹王的眼球。而是路過的一股光是擦肩而過就令妖喘不上氣的靈壓。

洪覆嫌惡地路過鷹王妖的身邊,他看到鳥就煩,更何況是這麼大隻快死了的鳥。

路過時,他不耐地彈了下指甲,那隻閉不上的鳥眼登時由綠轉黑,隻剩下空空一個洞。一下子感覺心情也沒那麼糟糕了。

然而目光一移,就看到剛轟滅蛇妖心髒、注意到這邊動靜朝這邊跳落趕來的童蕪,他便又想到自己的靈力竟然被一個人類移花接木的事,剛壓下去的龜鱗登時感覺又要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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