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也眼睛一亮。
——是什麼?
——我們将師長逐出師門吧。
這話說出口時相當無奈,其間還有深深的惋惜,夾雜着一聲微不可察的哀歎,讓人不禁想要…拍手叫好。
——師兄,此法甚妙。
——師妹覺得好,那就是極好的,我即刻傳信給師…靈鶴道長。
——好!
——對了師妹,再過一月便是青州郡主的生辰,周公子左思右想,還是決定送那顆鲛人淚,我算了一卦,那時會有大事發生。
——鲛人淚有什麼用此刻已是天下皆知,這樣的東西落到青州手上,無疑是塊燙手山芋,沒事發生才怪呢。
——師兄的意思是,師妹可要去青州看看熱鬧。
——!!!
——我已與周公子和好,到時我們可坐周家的馬車去州牧府。
言外之意是,若真闖了什麼禍,有周家在,也會給他們兜底。
師兄你這麼算計周家,人家周家公子知道嗎?
虞清也沒覺得哪不好,當即應了下來。
——好,就這麼說定了,師兄此刻在哪?
——青州錦西城,一家叫做福來的客棧。
——好,我這就來尋師兄。
——嗯。
——時候不早了,師兄快歇下吧。
——師妹也是。
夜已過半,虞清也終于肯放下腰間的玉佩,轉身時,對上了虞之恒哀怨的眼神。
“怎麼了?”虞清也問。
“不是說要睡了,又和你師兄說了這麼久的話,這麼吵,我都睡不着了。”虞之恒嘟囔着。
虞清也氣笑了,“太守府又不是沒給你準備房間,是你自己要來我這的。”
“我怕黑,一個人睡害怕,況且我們之前不都睡在一起。”虞之恒理直氣壯道。
虞清也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你這話說的,聽上去怎麼怪怪的,我們隻是睡在一個房間,又沒躺一張床上。”
虞之恒在房間裡左瞧右瞧,“這裡沒有軟塌,我要和你睡一張床上。”
“這不太好吧。”虞清也道。
“哼,我不管。”
虞之恒說着,三下兩下脫了身上的外衣,卷起床上的被子,躺到了床的裡側,将被子蒙到了頭上。
床上還帶着絲絲涼意,但他耳根上的熱意遲遲不散,冷熱交替,他的心跟着狂跳起來。
虞清也盯着床上突起的一坨,說了聲“别扭鬼”,叫人又送來一床被子,躺到了他邊上,“好了,睡了。”
燭燈吹滅,屋内陷入了寂靜的黑暗中。
“你方才和你師兄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虞之恒小聲問道。
“說啊…”虞清也轉過身,戳了戳他的臉頰,“不和你說。”
“哼!”虞鲛人重重哼了聲。
虞清也眼裡笑意漸濃,挑了些和虞之恒講,講靈鶴道長被逐出師門的事,講要去青州的事。
“…到時我們坐周家的馬車去,定然很威風。”虞清也道。
聞言,虞之恒又不高興了,嗤笑聲,“他到時若真那麼威風,沒準就死在半路了。”
“瞧你這話說的,小酸魚。”
“虞清也!”
“好了好了,到時全當看個熱鬧。”
又過了許久,虞之恒從被窩裡探出腦袋來,額頭一點點往她那邊挪去,“虞清也。”
“嗯?”
“我見過更威風的馬車,到時候帶你去坐。”虞之恒道。
“海裡還有馬車?”虞清也好奇問道。
虞之恒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低低“嗯”了聲,纏着被子閉上了眼。
……
次日清早,幾人拜别楚太守和嚴夫人後,又乘馬車往平陽城的方向去。
将蕭音雯平平安安送回家後,再三日,虞清也和虞之恒進了錦西城。
“看看,錦西城,說是整個落桑最繁華的地方也不為過了。”
馬車的簾子被拉開一角,虞清也看向外頭無邊無際的繁榮景象,拉了拉虞之恒的手。
“我是第一次來着。”虞之恒道。
“咋了,我也是第一次啊。”虞清也轉過頭疑惑不已。
“你要看好我,别把我弄丢了。”虞之恒道。
“多大人了,還要人一個勁盯着。”虞清也失笑。
虞之恒别開頭,摸了摸發紅的耳尖,“不是說要去找你師兄,他在什麼地方?”
“福來客棧。”虞清也和他說着,又和馬車外的馬夫說了遍。
這輛馬車和馬夫是到了平陽城後找的,說是熟悉去青州的路,帶着他們走近路來了這,後來一問才知是青州人。
“福來客棧?”馬夫撓着頭,“姑娘,你是不是弄錯了,我也在錦西城待過幾年,沒聽過什麼福來客棧啊。”
“不能吧,我師兄不會說錯的。”虞清也道。
馬夫無法,下了馬車去問邊上擺攤的小販,過了很久才回來,支支吾吾地說道:“是有那麼個地方,不過啊,偏得很…姑娘,恐怕得你們自己去了。”
馬夫這樣說,又覺得過意不去,掏出幾個銅闆遞過去,“這,這,還給姑娘些,那地方邪氣重,死過不少人,姑娘要小心些。”
街上人來人往,虞清也和她家魚被趕下馬車,來來回回遊蕩。
虞清也戳着玉佩,低罵:“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