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以為你早就洗好出去了。”童木白輕咳一聲說道。
一想到蔚清着急隐身不讓他看見自己沒穿衣服的樣子,童木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臉頰控制不住發燙。
這下,他反倒成了那個偷看人洗澡的猥瑣男了。
童木白伸手從一旁的浴巾架上拿下一條浴巾圍在腰間,蔚清見狀也學着他把手裡的浴巾圍在腰間。
還盯着童木白看,似乎還想學。
童木白好笑地看着他,這小子跟在他身邊也有一個多月了,這期間總是會模仿他,學着他做過的動作去做。
他以為蔚清就是模仿的階段,後來才發現蔚清隻模仿他一個人,旁人都懶得給一個眼神。
他朝蔚清招了招手,然後他清晰看見蔚清眼裡閃着光,擡步就朝他走來。
這一靠近,童木白就後悔了。
這小子這一個月怎麼感覺健壯不少,肌肉線條越來越明顯了,再看他自己,還是隻營養不良的白斬雞。
“白白,怎麼這麼盯着我看?”蔚清低頭湊過來,一雙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看,似乎真的隻是詢問,要不是他眼裡閃動的狡黠,他還就信了。
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蔚清這張白紙添上不少東西,再加上外界信息的刺激,蔚清或許不懂情愛之事,但言行上還是會有些變化。
比如會調侃他了。
“因為清清好看啊。”童木白笑道。
哪知,剛還狡黠調侃他的家夥,一下子就耳尖紅紅移開視線了。
童木白忍不住伸手去捏蔚清的臉,蔚清也不躲,甚至還低下頭方便他捏。
他摸了摸蔚清的臉說:“童家能控制你的藥被我毀了,保不準他們還會留着藥劑的數據,重新研制出來,接下來我會每天用我的淨化異能幫你淨化身體裡殘留的藥。”
蔚清一聽,有力的手掌抓住童木白的手腕:“那我是不是不能再吸你的血了?”
說這句話時,蔚清眼裡滿是抗拒。
童木白原本要說‘是’,在看到蔚清這副表情時,竟有些不忍,出口時變成了:“不是。”
他的話一出口,蔚清眼裡迸射出光芒,随後便親昵蹭了蹭他的手掌:“那你淨化吧。”
童木白也不是為了安撫蔚清才這麼說,依着蔚清對他現在的依賴程度,吸血這件事肯定是無法斷掉,他還想着把人放在身邊好好教,避免這人走上原書定的結局,所以吸血這件事得好好處理。
……
童洛以為童木白說的不讓童家人盯上他,就是躲在這個地方不出門。
可第二天,他就在經過房間門口,聽見童木白跟蔚清吵架。
“我不是給你任務了嗎?盯着林羨,别讓他一個人跑了。”
“給他下個禁制不就行了?你出門必須讓我跟着,萬一你跑了,我的血怎麼辦?”
“你能不能别無理取鬧,我跑得了嗎?你那麼厲害,找我不是分分鐘的事?”
“說什麼都沒用,我就要跟着。”
緊接着,童洛就看到兩人臉色都很不好的從房裡出來。
童洛趕忙假裝什麼也沒聽見,拿着手機裝作在打電話,免得蔚清那瘋子把氣撒他身上。
隻是,當蔚清從他身邊經過時,他還是感受到了飕飕寒意。
早餐後,見童木白帶着易容後的蔚清要出門。
童洛着急把人攔下:“木白,你真要出門?不是說要躲着童家人嗎?你這樣大搖大擺出去,很快就會被老二抓住。”
童木白卻是平靜道:“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躲着生活。”
童洛愕然:“那你打算怎麼做?”
童木白頓了頓對他說:“要不你跟我一起出門吧,我一時解釋不清。”
他這話一出,身邊的蔚清不高興了:“帶我一個都不願意,你還要帶他?”
童洛尴尬扯了扯眼角。
童木白捏着眉心,說了句:“他有錢,我們買東西有人付錢。”
蔚清思索幾秒,認真點頭:“那就讓他跟着。”
童洛想呵呵了,敢情他就這點用處了呗……
現在天氣冷了下來,周圍風簌簌吹着,有些冷。
三人從别墅出來後,并沒有任何避諱地出現在熙熙攘攘地大街上。
童洛還是有些擔心,總是時不時去觀察周圍的情況。
倒是童木白十分淡定。
他指着不遠處的煎餅果子攤說:“洛哥,你去給我攤個餅吃吧,我就在這等着。”
童洛二話不說就去排隊了。
蔚清原本是粘着童木白的,看到周圍挺熱鬧的,也就待不住一個人跑去玩了。
童木白沒有攔着,他知道不管蔚清去哪玩,隻要他起身走人,這小子一定能跑回來,不用擔心人丢了。
他一個人坐在人行道旁邊的休息長椅上,看着路過的來來往往的人和車子,内心一直無法平靜。
他在想,末世裡他的那些兄弟們不知現在如何了。
他是解脫了,那些兄弟卻還在水深火熱之中。
要是他們也一起來了就好……
正想着,一張紙遞到他面前,打斷他回想過往的思緒,看着面前的紙張,他看到上面寫着尋人啟事,手指下意識接下,又擡頭看着發給他的人。
是對老夫妻,兩人都頭發花白了,看起來得有七八十了。
他又看向手裡的尋人啟事,上面寫的是尋找兒子,照片上一張男人的臉讓童木白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看見過。
一擡頭他就在不遠處一幢商場樓的顯示屏上看到了尋人啟事上那個男人的臉。
商場顯示屏上顯示的是一則采訪,被采訪的人被一群人圍着,有平民,也有政府人員。
而被圍着采訪那人,正是之前他在童家研究所十二樓看到的那個宣傳視頻裡的主角。
華國首席——蕭衍楓。
童木白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盯着尋人啟事上的男人那張臉看,确實是一模一樣的。
就在他要指着屏幕上的首席說話時,兩個身穿制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拉住老夫妻說:“老夫人,老先生,都說了你們不能再亂發這些了,先跟我們回去吧。”
老夫妻掙紮着不肯,老太太看向童木白,用力把手上一疊的尋人啟事丢過去喊道:“小夥子,幫我們找找我的兒子他們好不好?求你了。”
尋人啟事太多,丢過來時又有風吹,像雪片一樣被吹散,最終落得滿地都是。
很快有人過來打掃,把這些尋人啟事撿起丢進垃圾桶。
童木白伸手接下幾張,發現這些尋人啟事并不是找同一個人。
他仔細看了看,拿起三張尋人啟事,上面找的是三個人。
一個跟首席長得一樣,一個是一個女人,還有一個是小孩。
而尋找小孩的那張尋人啟事他還曾見過,上次因過度使用異能用藤蔓纏住發狂的蔚清後,昏迷三天再醒來時,蔚清給他一包晶石。
他還記得當時包裹晶石的東西就是一張尋人啟事,跟他現在拿到的這張尋找小孩的一模一樣。
童洛恰好這個時候回來了,看到他手裡的尋人啟事,說:“是不是一對老夫妻發給你的?”
童木白擡頭:“這是什麼情況?”
他舉着尋找男子的那張尋人啟事:“這上面的人怎麼跟首席長得一模一樣?”
童洛把手裡冒着熱氣的煎餅果子遞過去,說:“這個到處都是啊,十五年前有一對夫婦四處張貼這張尋人啟事,此後年年都貼,這麼多年下來這個尋人啟事幾乎沒人沒見過,很多人家裡都收集一堆,都是那對夫婦發的。”
“一開始隻是找上面那個小孩,四年前又開始找那個跟首席一樣的男人和那個女人,沒人知道為什麼那對老夫妻要找的人跟首席長得一樣。”
“上次你不是看到過?”說到這童洛有些狐疑地看向童木白。
童木白沒有理會他的疑惑,他盯着手裡那張尋找小孩的尋人啟事:“都十五年過去了,怎麼可能找得到,人要是還活着,容貌也發生變化了。”
“聽說老夫妻精神有問題,根本不存在失蹤。”童洛說道,“一開始還有人幫着找,現在垃圾堆裡都是,沒人理會。”
一聽到垃圾堆裡都是,童木白莫名為那對老夫妻感到難過。
如果真的隻是精神問題,并不存在失蹤,那當然是好事。
可如果存在的話,這對那對老夫妻來說又是一重打擊。
他們寄予厚望的薄薄一張紙,卻并沒有得到旁人的重視。
童洛看着童木白把那三張尋人啟事疊好收進口袋裡,疑惑道:“木白,你還當真了啊。”
“不管是真是假,多注意一下不是壞事。”童木白平靜道。
他把尋人啟事放好,開始吃着美味的煎餅果子,才品味美食沒多久,就被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打破。
看着面前出現的童木澤和幾個保镖,童洛内心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