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去回點評道：“不合時宜的幽默。”

秦珏調整着姿勢，讓他緊緊貼在自己懷裡，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不合時宜的應該是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秦珏想。

在進入亞空間前，方去回和薩利文在飛船的棧橋上約會。他在監控裡目睹了這一幕。出于某種自己都說不清的沖動，在艦隊安全離開亞空間後，他立刻和方去回約見在星艦的艦橋上，好像這麼做，就可以覆蓋之前看到AO約會的記憶。

大概這也是Alpha的領地意識在作祟吧。

那麼，方去回有察覺到他的小心思麼？

大約是沒有的。

他的執行官先生一看就沒有經受過易感期，此時沒法立刻領會易感期Alpha敏感的心機，隻是出于對同性的同情和憐惜，放任了他對着自己摸摸捏捏，在他面前充當着Omega的角色。

秦珏舔了下自己的标記牙，問道：“在我們進入亞空間前後，你所看到的兩處星空，哪個更合你的心意，親愛的執行官？”

凱撒系和小天霜系？

這還需要做什麼選擇麼？

“凱撒系。”

方去回得到了尤加利葉集團，不代表他多麼喜歡這個地方。尤加利葉的内部太腐爛，開普勒Y又死氣沉沉得像顆廢星，方去回适應這裡的生存環境，但論起感情偏向，他更偏好凱撒系那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秦珏挑了挑眉：“噢？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和我欣賞同一片景色呢。”

易感期的Alpha真難伺候。方去回面無表情地改口：“是麼？我想了想，小天霜系也很不錯——特别是開普勒Y的輻射風暴，建議元帥摘下防護面罩親身體驗體驗。”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秦珏于是心滿意足地摟緊了懷裡的Alpha：“我很期待。”

期待什麼？

期待開普勒Y的輻射風暴麼？

方去回簡直懷疑秦珏現在不是處于長到沒有盡頭的易感期，而是被亞空間航行燒壞了自己的腦子。

他硬邦邦地轉移了話題，想起了某個一直沒有見到面的Omega：“薩利文呢？”

秦珏的态度瞬間發生了變化，語氣微沉：“你的飛船上。”

“正好，我也無意窺探太空軍團的星艦機密。麻煩元帥盡快安排對接，我的下屬還等着我回去。”

“你急着回去見你的Omega？”

“你的Omega”的用法讓方去回感到一絲微妙的怪異，但又契合了Alpha掌控Omega的心思，于是順理成章地默認下來：“剛剛遭遇了這麼大的意外，一個脆弱的Omega必然需要Alpha的安撫。”

“我現在更脆弱，親愛的執行官。”

方去回皺眉：“你到底做了什麼？”

秦珏輕描淡寫地說：“也沒什麼，就是和親愛的執行官一樣，使用了神經索。”

“胡鬧！”方去回冷聲質問，“你們軍團是沒有人了麼？一定要你這個傷員親自上陣？你現在是元帥，不是以前的作戰單兵，要做的是把控全局，而不是一味地把自己置身險境——天湖星系的利益分配還沒完成，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把天湖星系拱手相讓？”

“我有數。”

“你有什麼數？”

“親愛的執行官，你應該也有所耳聞，關于神經索的使用，太空軍團自有一套完善的安全保障措施。”

言下之意就是：有保障，随便浪。

方去回氣笑了。

面對秦珏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總是會被這家夥氣笑，特别是當對方經常擺出一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态度後。

這麼不怕死，怎麼找他治病的時候就這麼積極呢？

“依我看，比起治病，元帥更想收回梅爾.U和藍松22K。”方去回甩開秦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在腦機系統裡飛速地簽了星球所有權轉讓協議，把這兩顆自己還沒見過一次的星球物歸原主，“元帥，那便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