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了。
方去回冷靜地想。
第一次标記是意外,第二次标記也很說是秦珏不講道德的偷襲,那麼,第三次标記呢?
——是他不顧秦珏的阻攔偷偷用了抑制劑,但為了轉移秦珏的注意而丢出的煙霧彈。
如果換個時間,方去回想,他大可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但前幾天,他才因為秦珏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健康而與對方置氣,轉頭他也不顧對方的勸阻濫用抑制劑……哪怕方去回早已在談判桌上修煉出一副厚如城牆的面皮,此時也不免感到了幾分難言的尴尬。
就連與人怄氣的氣勢也弱了幾分。
在看到他起來後,秦珏掀起眼皮冷冷地掃了一眼,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把手裡的營養劑丢了過去:“接着。”
好得很,連稱呼後綴都沒有了。
顯然,兩人又陷入了争執,但現在的情形倒轉,是秦珏負責生氣。
看着秦珏的臭臉,方去回的心底也後知後覺地湧上了新一輪的惱怒。
我和你不愛惜身體又不是同一個層面的,你亂搞要死,我注射抑制劑最多産生點兒副作用,你哪來的底氣和我擺譜?
“不需要。”
雖然腺體脹痛,但不影響方去回的準頭。他忍着肩頸處肌肉被牽扯時産生的疼痛,一把拍掉飛到眼前的營養劑,讓它掉到地上。在腳邊,營養劑骨碌碌地朝秦珏的方向滾了一小段距離,不動了。
在附近待機的清潔機器人及時出現,把營養劑撿起,放回了儲藏櫃。
兩個人沉默地注視着清潔機器人的動作。
秦珏的視線從營養劑移回方去回的臉上:“就這一支甜的了,你确定要扔掉?”
“我會讓卡帕補充資源。”
“那也要時間,你現在不餓麼?”
方去回假惺惺地笑道:“一點小事,不敢勞煩元帥操心。”
“噢。”
秦珏雙手撐着桌面,默默地看着方去回站在房間門口,強迫症似的整理自己的着裝,仔細抹平每一道褶皺。
在他動作間,衣領偶爾會皺起,露出被咬得漲紅的腺體,甜膩的信息素似乎又若有若無地飄出,在秦珏的犁鼻器輕輕一搔。
“衣領,”秦珏懶洋洋地提醒道,“你是在邀請我再标記你一次麼?你的腺體阻隔貼呢?”
方去回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腺體,修長的手指撫過腺體表面,這讓秦珏莫名想起了自己昨天是如何大力揉搓着腺體脆弱的皮膚,惹來了Alpha難捱的斥責和壓抑不住的輕哼。
雖然真正意義上和方去回也沒認識多久,但偶爾,秦珏還是會閃過這樣的疑問:怎麼還有Alpha在床上表現得那麼乖巧,下來床就翻臉不認人呢?
要是方去回能聽到他内心的想法,一定會嘲笑他胡說八道的用詞——大概除了秦珏這種沒怎麼見過Omega的人,沒人會把類似“乖巧”的形容詞安在一個身高将近一米九、肌肉精壯的Alpha身上。
好在,方去回沒有讀心的能力,此時冷着臉扣緊領口的紐扣,還能維持着平靜交談的口吻:“我可沒想過要在自己的安全屋裡發情。”
秦珏舔了舔嘴唇:“很顯然,打破你計劃的罪魁禍首已經有了。”
這是在說你自己?方去回瞥了他一眼。
“薩利文,親愛的執行官。都是薩利文的錯。”秦珏坦蕩地表露着自己的不要臉,絲毫不覺得把過錯都推給一個自己曾經有過好感的柔弱Omega有什麼問題,“他似乎把你的床鋪當成了飛升的敲門磚。而以親愛的執行官對愛情的忠貞程度,你會對他負責——你的責任感就是一個急功近利、滿腦子歪點子的Omega一切計劃最有力的擔保。”
“聽起來,我像是一個被人利用還要給别人送錢的傻瓜。”
“那你可以從源頭解決問題,親愛的執行官。”秦珏說,“讓他離開你,不要給他第二次下手的機會。”
方去回眉心微擰。
原著裡的秦珏可不是這副态度。
在原著裡,秦珏能排除萬難當上攻一的原因不僅在于他太空軍團元帥的身份,還有他一定要抱得美人歸的堅韌和執着。不然的話,一個倨傲的Alpha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情敵三番兩次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