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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萬，”方去回輕佻地摸了下Omega的面孔，“買下你，夠麼？”

年輕的Omega沒說話，隻是瑟縮但不甘地盯着面前的Alpha，倔強的眼神透露了一切。

方去回被他反抗的精神逗笑了，俯下身，指腹劃過他臉頰上代表着商品身份的條碼：“新來的？”

Omega猶豫地點了下頭。

方去回嗓音含笑，卻帶着倨傲的冷意和嘲弄：“難怪你還沒摸清自己的身份。”

一枚芯片在方去回的指尖翻出，眼見就要投進Omega耳朵後面的人機端口，一隻手就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勁之大，幾乎要把方去回的腕骨捏碎。

之後，才是一道暗含怒意的聲音傳來：“你在做什麼？”

方去回瞥了手掌的主人一眼。

一個看不出名頭的Alpha。

臉部有點違和感……戴了仿生面具？

他語氣微沉：“松手。”

那個Alpha反而加重了力氣，锢着方去回的手腕：“你在做什麼？”

見對方聽不懂指令，方去回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擺出一副完美的笑容來：“你看不懂麼？我隻是在購買商品而已。”

Alpha：“他是一個人。”

“人類也是商品的一種——這就是密米爾的原則。”方去回微微笑道，“既然站在别人的地盤上，我很願意遵從當地主人的規矩。”

Alpha仍然繃着臉，手上的力氣卻松了松。方去回趁機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突如其來的Alpha打斷了他勾搭Omega的興緻。方去回狀似随意地活動了下自己被攥得發疼的手腕，瞥到Alpha一直盯着自己，他于是挑了下眉，挑釁地問道：“會用腦機系統麼？給你一個成為我好友的機會。”

Alpha看向他。

“我在這裡的局域星網投放了一個漂流包，如果你能找到它并且破解，我可以考慮一下，允許你加入我的私人頻道。”方去回手掌壓住Omega的肩膀，“毫無難度的小遊戲，你該不會做不到吧？”

Alpha的眼神有點兒奇怪，大約介于不滿和譏诮之間。但最終，他沒說什麼，接下了方去回的挑釁。

“等好。”Alpha也笑了，“總不會比你出題讓别人分辨信息素的差異更難。”

方去回臉色微沉。

嗤。

他瞥了一眼瑟縮在自己掌心下的Omega，松開手，風度翩翩地笑道：“逗你的，下次見。記得給我一個知道你姓名的榮幸。”

他的态度轉變得太快，蜷縮在另一個Alpha懷抱裡的Omega尚未反應過來，就看到他轉身離開了，好似對佳人毫無留戀。

“他是誰呀？”Omega小聲問。

Alpha牽扯了下嘴角：“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是方去回和自己畢生情敵的第一次見面。

後來，他知道了自己情敵的名字——秦珏。是太空軍團元帥，星聯決議會第二席。

-2-

方去回與秦珏的第二次碰面仍然算得上不歡而散。

那是在薩利文·加西亞亡夫的葬禮上。

那時候，薩利文·加西亞早已擁有了不少的追求者，在一些傳聞裡，甚至有幾位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對他芳心暗許。但薩利文的選擇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和一個被家族除名的Alpha結了婚，擁有了對方價值兩個中小型星系系統的财産支配權。

誠然，那名Alpha擁有的财産價值不算菲薄，但比起薩利文·加西亞的富有的追求者，他選擇的歸宿就被承托得平平無奇了起來。

那名幸運的Alpha名叫霍爾·菲利克斯。在被家族除名後，他改名叫做霍爾·加西亞。

霍爾·菲利克斯出身深藍軍校，是方去回打擊雷托殘黨和勾結密米爾的叛徒的得力下屬之一，之後負責尤加利葉集團的幾條重要貿易航線的安全保衛。出于舊情，又或者是想擺脫幾個老頑固帶來的惱人内鬥，方去回出席了葬禮。

他隐藏了身份，加上很少有人知道尤加利葉集團的首席執行官長什麼樣，沒人注意到現場還有一張陌生的面孔。

遵循死者的遺願，他的家屬為他操辦了葬禮，并且按照首都星的傳統，參加葬禮的成員穿着黑色的衣服，像一群憧憧的影子。影子守在白色的墓地裡，黑的更黑、白的更白，不像哀悼者，更像是在舉行什麼古怪的儀式。

在一片暗沉的、模糊的黑影裡，那頭鮮豔的紅頭發格外耀眼。

方去回站在人群的最外面，視線卻穿過搖晃的肩膀，精準地落在了那道瘦弱的背影上。屬于Omega的信息素湧進了他的犁鼻器。

他聽到旁邊有個Alpha在問：“那是誰？”

沒頭沒尾的，可直覺告訴方去回，對方問的對象就是薩利文·加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