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5:【他——】
【算了你别回答我。】
阮燭枝很快反應過來:【萬一算你作弊不直接完蛋。】
1125愣了下,小小地【哦】了聲。
它想。
阮先生人可真好。
少年忽而大喘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屏息太久了。
車後門在這時被拉開,他猛地看過去。
一名陌生的、相貌英俊的男人俯身看着他,整個人的姿态說不出的優雅。
“本來想更得體些,初遇應該是美好的。”
“可惜崔先生并不配合。”
男人向少年伸出手,眉眼随着勾起的薄唇一起帶出笑意。
“寶貝。”
“你該跟我回家了。”
語氣異常溫柔,仿佛他們已然相戀許久。
阮燭枝:【這人一看腦子就有點病。】
他邊說邊緩緩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沒關系。
人都可以有病的。
誰怕誰啊!
少年沉默又順從地下了車,被男人牽着去到其中一輛黑車途中,悄悄往一側瞥了眼。
在人群後,有人倒在地上,身下成泊的液體映着車燈照出的光。
他看見了半張臉。
是崔英傑。腦袋上有個血窟窿。
他确實死了。
“會難過嗎?”
身旁的男人冷不丁地問。
阮燭枝轉眸看向他,說:“不會。”
難過什麼?
這就是現世報。
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知道他這句回答有幾分真心。至少在有些人看來,崔英傑都做到了這個份上,少年不可能沒有半分動容。
他真的不難過嗎?還是他不敢說呢?
但是“你”所思的猜想,并非就是“我”所思的真相。
——你不去聽我的回答。
阮燭枝覺得那些人的目光有些可笑,包括那個男人。
男人摸摸他的頭發,溫聲說着:“我會比他對你更好的。”
“燭枝,我很喜歡你。”
少年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
太從容了。
仿佛他剛才不是殺了一個人,而是碾死了一隻爬出界限的螞蟻。
無足輕重,所以在之後的表現與談話中也不值一提。
崔英傑沒把像他這種身份的人當人看。
這個男人也沒把崔英傑當人看。
其他旁觀者全都習以為常。
...這是個怎樣的世界啊。
車門被打開,男人扶着車門,示意阮燭枝先上去。
少年像是此時才終于回過神來,按着門框,問道:“...你是賀家人?”
男人笑了笑。
“嗯。”
他慢條斯理地攏住少年按在門框上的手,再力道輕柔、卻不容拒絕地往下壓。
“我是賀擇。”
後背抵上來一隻手,阮燭枝同男人對視片刻,繼而輕輕轉動收回。
他剛坐好,門就被關上了。
窗戶也沒開,隻能看見男人轉身的背影。他看着像是在向其他人吩咐什麼。
阮燭枝猜,應該是和“處理幹淨現場”有關,畢竟這個世界還沒到随意殺人都沒關系的地步。
雖然實際操作很有空間,畢竟警局都是那種态度,但表面的和平還是得維持的。
果然。
阮燭枝看見崔英傑的屍體被人從地上架起來,拖進他那輛車的駕駛室放好。
那輛車本就已經駛到了道路邊緣,距離懸崖不足十米。
手刹被拉起。
車輛被推下去。
“砰——!”
阮燭枝一顫。
他應該是聽到了一聲巨響,像重物砸到了山體上。
“咔。”
少年扭頭看向左側,那邊的車門被拉開了,賀擇坐進來,見他似受驚的小動物般惶然,握住他的手安撫:“吓到了?”
“别怕,隻是給他換個更合适的地方。”
阮燭枝:“……”
他真的無話可說。
“要聽音樂嗎?”賀擇說着:“聽舒緩的音樂有助于放松身心。”
之後那句話是對副駕駛說的:“第五首。”
副駕駛立刻打開了車載音響,選中列表中的第五首。
輕緩的樂聲播放,車裡隻有賀擇一個人的說話聲:“好聽嗎?”
少年被他把玩着手,點了下頭。
片刻,車内前後間的擋闆升起。
賀擇拉了下少年,拍拍自己的腿。
“坐過來。”
依舊是那般從容溫和的口吻。
“别害羞。”
阮燭枝:“……”
少年愣了下,随後垂眸,慢慢挪過去。
賀擇不急,看着他,看他自己提腰,然後忽地伸手去雙手掐住那腰身,引得少年一顫。
“轉過來。”
少年尚未落座,撐着擋闆猶豫片刻,慢吞吞轉過身。
賀擇撫了撫他的腰線,愉悅地看着他自己坐上來。
不怎麼情願。
但沒關系。
賀擇擁住人。
——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