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金镯挺好看的,但也冰冰涼涼重死了。
阮燭枝不是很喜歡戴這種東西,但就算沒在扮演角色,他也完全能肯定黃金的價值。
區别在于,他不會單純隻為了錢妥協,但“他”現在肯定會。
表情微變,眉心徹底被撫平,少年垂眸看了會兒腕間的金镯子,不冷不熱地說:“誰敢懲罰您啊,賀先生。”
他轉眸遞來輕飄飄地一瞥。
仍被男人托着的手,指尖輕點。
賀擇呼吸一滞,聽着少年似笑非笑的、略帶頑劣的腔調:
“您把我的手弄得好髒。”
“……”
像在撒嬌,又像在暗戳戳地罵他。
真可愛啊。
哄一哄就敢亮爪子尖尖了。
賀擇樂意慣着他。
聽着訓,牽起少年去洗手,主動幫他搓泡泡。
男人在身後擁着他,雙手包裹來,揉搓得輕柔又細心。
在水流聲裡,阮燭枝忽地有種既視感。
才發生不到一天的時間,他終于再次憶起了那個已經葬屍懸崖的男人。
相似的動作,卻是不一樣的感覺。
但他們是一類人。
“寶貝,怎麼了?”
賀擇拿過帕子為兩人擦手。
阮燭枝搖搖頭,“沒什麼。”
殘留的污迹已清洗幹淨,那些紅痕卻還沒消。
吃飯的時候阮燭枝發現賀擇總往他手上瞥,最後遺憾歎道:“怎麼恢複得這麼快...”
正在啃排骨的阮燭枝:“……”
似又想到什麼,賀擇沉思自言:“其實也挺好的,可以多...”
還在啃排骨的阮燭枝:“…………”
真的,你夠了。
現實裡遇到這種變态,一碰面他就會開始躲,躲不躲得開另說。遊戲裡卻迫于任務,不得不陪瘋狗玩玩...
還是那句話,到時候别玩不起。
少年把軟骨咬得咔咔作響。
吃完飯,賀擇像是愛上了為少年做事的感覺,茶水要親手遞過來喂,擦手擦嘴也要他來。
阮燭枝被迫享受服務,倒也沒什麼不自在。
整理好,賀擇展開手臂攬過。
腰間多出一隻手,傳遞的熱度源源不斷。
賀擇:“去散散步?”
阮燭枝眉梢微動,彎眸輕笑:“好啊。”
賀宅很大,光是走廊就有好幾條可以溜達。
一上午,在有意識記憶格局的情況下,阮燭枝現在已經對這宅子明面上的所有區域排列位置心中有數了。
賀擇把方向選擇全權交給他,他就看似随意實則有意地往有一些地方領。
比如一樓挂有很多油畫的走廊。
幾乎全是大型畫作,令人不由懷疑,會不會哪幅畫後面藏有密室或者密道...
賀擇見他感興趣,耐心地為他講解每一幅畫的來曆與畫中故事。
少年試探着要伸手去摸他也不阻止,全然不在意這些畫的名貴身價。
阮燭枝從他臉上看不出來什麼,想了想,幹脆發揮角色的混混本色,很沒有禮貌地要求:“它們不好看,取下來。”
賀擇挑眉,同意得倒幹脆:“好。”
“等會兒就叫人來取。”
“不要。”
少年離他更近了點,忘記不久前被惹生氣的教訓似的,仰着頭,眸中盈笑地看着他。
“現在就取。”
現在取還有誰去取呢?
顯然是在鬧他,要把他當苦力使喚。
但地位不凡的,在R城權威顯赫的男人,定定看着少年,不緊不慢地挽起袖子,緩聲道:“好,好,這就取。”
阮燭枝一怔。
就看見男人已經大步走過去,竟是什麼準備工作都沒做,直接伸手抓住了畫框。
不是、
這麼大的畫,不喊人也不搭梯子,你一個人徒手取啊?
“你...”
阮燭枝上前一步,下意識擡手想幫,怕那麼大一幅畫砸下來傷到人。
被賀擇叫住了。
“别過來。”
邊說,手臂肌肉使勁兒、鼓起,一下子便在白襯衫下顯露出頗有資本的輪廓,露出的那一截小臂更是肌肉線條繃得流暢性感。
“乖啊,”
男人轉頭看過來,從容笑着,黑眸沉沉。
“就想想稍後給我的獎勵吧。”
擡起,取下。
舉重若輕。
阮燭枝停在原地,驚呆了。
這、這這這...
哥們你這力氣有問題吧?
有大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