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醫院的服務很好,尤其對夏聲。
辦理出院結算時,工作人員恨不得鞠躬九十度相送。
夏聲辦好出院手續,将醫生開的藥給了金楠楠。
然而她卻垂頭喪氣的:“大夫說我這石膏下個月才能拆,國考我看是沒戲了。”
瞧她愁眉苦臉的樣,夏聲笑着從包裡拿出一摞資料。
“喏,你薄弱的資料分析和圖推,我已經給你整理好重要知識點和經典題型。”
“我還問上一級畢業上岸的學姐要了些筆記,一起都給你吧。”
這兩天夏聲除了備考二筆,還要整理這些,黑眼圈都出來了。
總算成果不錯。
金楠楠張着嘴巴一臉驚訝,作勢就要來抱她。
怕碰到她的胳膊,夏聲趕緊笑着躲開。
“嗚嗚嗚,聲聲你怎麼這麼好,我真的太感動了。”
“我要是考上了,一定請你吃大餐!”
這頓沒影的大餐還沒約好去哪吃,周儀嬌的電話打來。
夏聲找個借口,去走廊接通。
“嫂子,過兩天去馬場你準備穿什麼啊,我選擇困難症又犯了,一件也挑不出來。”
“去什麼馬場?”
對面似乎意識到什麼:“我哥還沒跟你說?”
其實不是什麼頂大的事,隻是周儀嬌身有薛甯玉下的任務,非要帶着她去找周庭朔問問怎麼回事。
明箴總部在市中心的CBD,一棟樓四十七層到頂,皆是明箴的職場。
專梯直達三十二層。
秘書小姐大氣不敢出,将兩杯咖啡送進總裁室就匆匆退出來。
“三小姐這樣怎麼像是找老闆來興師問罪的。”
“先别糾結那個了,旁邊那位是誰啊,我可一次沒見過。”
秘書處的幾位都是幹了好幾年的老員工,還是第一次在總裁辦看到陌生女人,難免要八卦一下。
“不會真是老闆娘?”
雖說周庭朔結婚并未鋪陳聲張,但作為集團執行總,他的婚姻狀況是必須要公開的,所以公司内都知道老闆現在是已婚。
隻是從未見過那位神秘的正主。
周庭朔散會時已經近下午一點,周儀嬌等得氣不順,上來就是叽叽喳喳一頓埋怨。
“你一天八百個會,我們等了你快兩個小時,屁股都坐扁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晾我們。”
倒是夏聲,穩穩當當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拿着一本财經雜志不時翻看。
周庭朔身後還跟着幾個等着簽字的經理,于是打斷她:“說重點。”
“重點。”周儀嬌看了眼那幾個經理人,等他們都出去了才接着說,“重點就是我們去馬場的事,你怎麼不跟嫂子說?”
聽到這,夏聲将雜志合上,調整下坐姿擡眼看他。
路上她已經聽周儀嬌說了。
城郊有一座邀請制的私人馬場,每年這時候都會新進一批好馬,然後發出邀請函請京市的名流顯貴去鑒賞挑選。
對于他們來說,養馬既是一種消遣,也是圈子裡的社交途徑。
前幾天周庭朔已收到了邀請函,薛甯玉還特意提及,讓他這次帶着夏聲。
周庭朔不動聲色地瞟了眼夏聲的表情,又擡手看眼腕表時間:“最近忙,還沒來得及說。”
“其實你可以直接說不想帶我去。”夏聲随及接話。
這不是她的氣話。
馬她又不會騎,他圈子裡那些人她更是一個不認識,去了還不跟坐牢一樣。
但夏聲偏不說自己不想去,而是将鍋甩給對方。
反正他應該也沒打算帶自己去。
周儀嬌一聽,瞪着眼睛看向她哥:“你為什麼不想帶嫂子去。”
似乎覺得她聒噪,周庭朔走到辦公桌旁撥了電話内線:“蘇晉,過來一趟。”
随後又将周儀嬌拉起來,向門口的方向偏了偏頭。
“去門口等着。”
一個名字,讓周儀嬌再沒了剛剛的咋呼勁兒,跟霜茄子一樣蔫蔫地嘟囔一句。
“你叫他來幹什麼啊,我不想看見他。”
辦公室的門很快被敲響。
來敲門的男人五官周正,氣質成熟幹練,見到門内站着的周儀嬌,眼神略一停頓。
似乎很快明白自己過來的緣由。
于是沖周庭朔點過頭,就對周儀嬌說:“出來吧。”
哪怕剛剛周儀嬌表現得再不情願,此刻仍一句話沒多說,乖乖地就跟着出去了。
夏聲納罕:“那是誰,嬌嬌怎麼這麼聽他的?”
還有心情關心其他,說明她還沒太在意這事。
周庭朔落座在她旁邊,返回主題:“你想去馬場嗎?”
“不想。”
“你那些朋友我也不認識,馬我也不感興趣,不去。”
她拒絕得幹脆,令空氣短暫陷入沉寂。
以“情感大師”祁家駿的論調,一個女人應該很在乎另一半是否将她帶進自己的圈子。
除非她一點不在意對方。
不在意。
周庭朔微微展身,向後靠去。
身下的意大利進口頭層牛皮大沙發,今天坐起來格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