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夏聲。”眼前的男生看起來有親和力多了,她多問一句,"你是什麼運動員?"
“網球。”說着他從衣領裡撈出一條銀色項鍊,吊墜就是一隻網球拍。
“嫂子會打嗎?”
兩人聊起運動倒投緣,另一邊祁家駿拉着卓冕說要給周儀嬌找個錄音棚。
周儀嬌愛唱歌,這些哥哥們倒支持她瞎折騰。
隻有周庭朔安靜地坐在一邊,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卓冕身上。
十幾年交情的朋友,彼此都十分了解,某些不合常理的細節他自然注意到了。
比如,這已經是第四次,夏聲說話時,卓冕停住動作認真在聽。
哪怕是他不動聲色地舉動,周庭朔也依然能察覺到。
天聊得夠久了,周庭朔微微側身詢問夏聲。
“還要不要出去遛兩圈,帶你騎騎Zerita。”
Zerita就是他的那匹馬。
剛剛出了那麼個烏龍,夏聲仍心有餘悸,不過那馬太漂亮了,她心裡又實在癢癢的。
糾結半天,還是決定試試。
對面的卓冕跟着起身:“一起吧。”
Zerita要比夏聲的馬高一些,周庭朔扶了她一把才能上去。
随即他長腿一跨,坐到了她身後。
雙臂自她身後繞過握着缰繩,低沉的聲音自耳後響起。
“坐穩了。”
這姿勢幾乎将她整個人攬在他懷裡,但夏聲被騎馬的新奇體驗吸引,完全沒在意這些。
因為帶着她,周庭朔隻是讓馬散步般繞場行走,那邊祁家駿和任珩已經開始賽馬,興頭正盛。
旁邊不遠處,周儀嬌正纏着卓冕,讓他教自己障礙路怎麼走。
他們經過時,周儀嬌剛好上馬,興奮地沖夏聲招手。
“嫂子,你要不跟我一起來學,卓大哥教人可有耐心了。”
站于馬下的卓冕似笑非笑:“庭朔想必會教她,你還是先操心一會自己能不能控制好身體。”
接着又看向夏聲方向:“不過,你要是想學,下次有時間我可以教。”
幾乎沒給夏聲回答的機會,Zerita已經調轉方向,小跑了起來。
“哎!”
驟然的颠簸讓夏聲緊張起來,她伸手抓住了身前周庭朔的手臂,連身體都僵硬起來。
感覺到她的變化,周庭朔空出一隻手攬住她的腰,随後告訴她保持平衡的方法。
“别怕,我在你身後,不會出意外的。”
“現在,收緊核心,放松四肢。”
“全身心去感受馬的律動,慢慢适應配合它。”
周庭朔的聲音沉穩,有一種壘石成基的安定與穩健。
漸漸地,夏聲不再那麼緊張,開始感受到馳騁馬背的快感,那是一種與風同馳的自由,灑脫不羁,無拘無束。
幾圈過後,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周庭朔剛将她從馬背上抱下來,夏聲就開始回頭找自己的馬。
不過還沒等摸上缰繩,就被周庭朔制止。
“今天差不多到這,不然明天你該起不來了。”
坐在馬背上她也沒覺出什麼,但既然他這麼說了,也隻能暫時作罷。
夜裡,他們幾個哥們去下面的酒水吧叙舊,夏聲不願意去,就自己窩在房間。
總統套的落地窗很大,她洗完澡找了塊毛絨墊放在地上,坐那晾頭發。
遠處晨昏交接,暗沉的天際線還留有些太陽餘晖,将暗未暗的畫面,看起來有種蕭瑟美。
她正想拿出手機拍張照片發給安真,一個電話頂了進來。
周庭朔回來時,夏聲正趴在桌上奮筆疾書。
上個月接的一個活出了問題,這是她跟一個學姐共同做的,她負責的部分問題還不大,但對方那部分幾乎有一半要重新翻譯。
這屬于她們的工作失職,不巧學姐這兩天閉關培訓,返工的事隻能她來。
周庭朔站在她身後看了會,順手翻了翻她手邊的文稿。
“文本翻譯?”
夏聲頭都沒擡:“嗯,今晚得重新趕出來,明天對方就要。”
看這體量,她一個人弄到天亮也未必能完。
不過多時,夏聲發現洗完澡的周庭朔拉了條椅子坐在她旁邊。
“你去睡好了。”她幹活又不用人陪。
大概看了眼她的進度,周庭朔分揀出一部分拿到自己面前。
“我先幫你粗翻,最後你過一遍,你自己一個人改,太慢了來不及。”
這一次,夏聲才知道,周庭朔的法語水平遠不止他說的皮毛。
經他翻譯的部分,自己隻需要略加調整潤色,就基本可以定稿,甚至有些語句翻譯的頗具美感,她都要停下來反複品味幾次。
但縱使這樣,兩人也忙到淩晨。
大半夜夏聲都在埋頭翻譯,完工才想起直直腰,結果悲劇地發現自己竟然渾身酸痛。
她“嘶”了一聲,痛苦的表情正好被周庭朔看見。
“要是由着你再騎,明天怕是路都走不得。”
騎馬看似放松自由,實際上不會騎的人,初次上馬避免不了會渾身緊張。
肌肉不當發力,僵持過久,自然就會酸痛。
盡管她已經洗過澡,周庭朔還是又給她放了一浴缸熱水。
“去泡二十分鐘,能緩解很多。”
這會她四肢跟個生鏽的機器人一樣,如果這樣擰巴着睡一晚,明天還不知什麼光景,夏聲決定聽他的。
可三十分鐘過去,夏聲還沒從浴室出來。
很不巧,她又随地大小睡了。
更不巧的是,浴室的門她忘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