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你害的!你若乖乖被我兒割了發,我兒就不會被抓進官府,我家也不會淪落到要變賣家産的地步!”
蕭同裳原本有些安慰的話到了嘴邊,此時也語塞了。
她長歎了一口氣站起來,轉身離開。
“你不生氣?”拓跋齊湊到她身邊問道。
蕭同裳搖搖頭:“談不上,若連這都要生氣的話,我這輩子早就被氣死了。”
“你這人真有意思,跟我見過的其他貴女都不一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你剛剛沒聽見嗎?江湖人稱‘霓裳刀雨’。”
“我說你的名字。我告訴了你我的,你不說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蕭同裳。”
拓跋齊一下子愣住了:“姓蕭?”
難道此人是皇親國戚?是哪位宗室女?
蕭同裳回頭看他:“喜歡這個姓氏?送你?”
“不不不不,不敢不敢。”
“汪!”
裴竹月看着眼前有說有笑的兩人莫名覺得刺眼。
他一閉眼、再一睜眼的功夫,又回到了小狗牙牙的身上,還被人丢出了茶樓門口。他不顧身體精神的雙重疼痛,怕這個女人擔心,拖着傷口撕裂的病腿一路疾跑回家,險些被街上的行人踩到。
竟然就給他看這個?
真是天理難容。
豈有此理。
“嘤嘤嘤~”
蕭同裳一愣,低頭看見牙牙趴在地上搖尾乞憐,後腿上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再一次将紗布染得鮮紅。
她心疼地将牙牙抱起來,自責了一番,都怪她把牙牙落到外面,跟着她東奔西跑,又受了這麼重的傷。
“乖乖乖,不疼不疼~”她把牙牙放在懷裡,輕輕撫摸背部,“我回去給你重新包紮一下,用最好的金創藥,很快就好了。”
放肆,你怎敢用這麼惡心的語氣與本世子說話!
“嘤嘤嘤嘤嘤嗚~”
裴竹月感覺背上撫摸的力道更輕了,雖然這讓他渾身奇癢難耐,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姑且忍她一忍,待他查明原委,再找她算賬也不遲。
“嘤~”
“你這小狗着實有趣,是自小養大的嗎?”拓跋齊突然插嘴道。
“不是,前幾日在城外客棧的馬棚裡撿的。”
“哦?”拓跋齊來了興緻,“可否讓我看看?”
放肆!
“汪!”
蕭同裳當即捏住了牙牙的嘴巴,“不許無禮!”将小狗遞給了拓跋齊。
拓跋齊剛将接過來,牙牙瘋狂扭動身軀,從他手上掙脫了出去。
憑你也想抱本世子,門都沒有!
“汪汪汪汪!嗷嗚~”
拓跋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真有意思。”
“什麼?”
“我們家鄉有一種奇特的術法,能将人的魂靈附着于動物的身上,從而讓自己做到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還有這種法術?”蕭同裳還是第一次聽說,“那若是能将靈魂附在大鵬身上,豈不是可以自由自在地遨遊天際?”
“沒錯!”拓跋齊說道:“我們家鄉的确有很多人嘗試這樣做過,可惜沒有人成功過。這個術法我也隻在書上見過。”
“那确實太可惜了。”蕭同裳有點惋惜道。
她推門回家,迎面接受來自驢大将的口水暴擊,有點惱怒地呼了它一個大嘴巴子,随即認命地給食槽裡加了很多草料。她從地上把牙牙拎起來,帶回屋去重新處理傷口。
她有預感,這裡馬上就會不太平。驢大将她倒是不擔心,她隻希望牙牙能夠機靈一點。
畢竟這隻幼犬看起來實在是太弱小了,兩根指頭就能捏死。即使不小心被人踩在地上,它所能發出的那一點微弱的慘叫也不會引來半點垂憐。
她不喜歡這個樣子。
拓跋齊找了處地方坐下來,看着蕭同裳給受傷的幼犬換藥,手裡悄悄捏着脖子上的檀涎香若有所思。與元善那枚不同,他的這枚檀涎香是特制的,若不用外力催發,外人無法聞其香味,也隻對他一人起作用。
看來江南一行的收獲,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