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竹月給她引了路,一路避開看守将她送出了山莊。直到離開的時候,蕭同裳都覺得自己鼻尖萦繞着淡淡的檀香氣息。
羝角蟲的毒素似乎未除盡,她有些恍惚。
回到寝舍前,蕭同裳整理了一番衣物,她輕輕推開房門,房間裡還有燭光亮着。
“你回來了。”一名女子從床上坐起身來,揉着睡眼到,“我看到你鋪位上放着東西,就知道這間屋子裡還有一個人,給你留了燈。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蕭同裳有些拘束,“今日剛來 ,在山裡迷了路。”
“原來是這樣。”她說,“醫聖谷的山确實多,路彎彎繞繞的,我剛來的時候也愛迷路。這個不打緊,多走幾次就好。我叫焦輕逸,你怎麼稱呼?”
“萬裳。”
“萬裳...”焦輕逸輕聲念了兩句,“是個沒聽過的名字。”
蕭同裳正在床鋪邊收拾衣物,聞言道,“什麼?”
“沒什麼”,焦輕逸搖頭,“今日夜深了,早些睡吧。明日早課要是起不來,教習可是要打手心的,他可兇了!”
“你怎麼知道教習會打手心?以前來過嗎?”蕭同裳随口問了一句
“好困啊,我先睡了,你早些休息。”焦輕逸卻仿佛沒聽見一般,拉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睡了過去。
蕭同裳柳眉微蹙,隻覺得身邊的人好像都知道些什麼,唯獨她不知道。
第二日伴随着雞鳴的,還有一聲鐘聲。
“糟了糟了!”焦輕逸從被窩裡坐起來,“要遲到了。萬裳萬裳,你快起來!”
“你醒了。”蕭同裳推門進來,她已經穿好了醫聖谷準備的弟子衣袍,腰間佩戴了一個木頭令牌,“我正要回來喚你,鄧師姐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你怎麼這麼早?”焦輕逸慌張地下床穿鞋,“那個木頭臉已經在外面了?”
木頭臉?蕭同裳皺了皺眉頭,好像方溪也是這麼形容鄧元妍的,她們之前認識?
“晨起練功習慣了,這個點不早。你快一點,我剛剛看到鄧師姐的臉色不太好看。”
“你别管她,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跟誰欠了她似的。”焦輕逸翻出自己的令牌戴在身上,随口問了一句,“我的是兔子,你那塊是什麼?”
蕭同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道,“我這塊是羊。”
焦輕逸看着她的令牌點了點頭,“我們快走吧!”說着帶着蕭同裳出了房間,讓蕭同裳跟在她後面,小聲說道,“看在你我同住一室的份上,我提醒你,這幾日教習授課千萬不要冒出頭,更不要讓人記住你。有沒有選上關門弟子不重要,你就當過來見識一番。時間到了兩眼一閉會有人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出去,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要問。”
蕭同裳皺着眉頭、一臉疑惑地看向她,焦輕逸扯了扯蕭同裳的衣袖,“我們到了。”
“卯時三刻已到。”鄧元妍手裡拿着名冊,看着在場衆人說,“我清點一下人數,點到名的弟子站出來。”
“李元初。”
“趙星泉。”
......
“焦輕逸。”
“萬裳。”
“孟方溪。”
......
“孟方溪?”鄧元妍厲聲。
“來了來了!”孟方溪遠遠地跑過來,嘴上還叼着一根發帶。他一手固定住頭發,一手扯過發帶,在頭上綁了一個馬尾。
鄧元妍面無表情地在他的名字後面畫了一個圈。
“畫圈是什麼意思啊?”蕭同裳小聲問焦輕逸。
“意思就是說,今天教習先生課後布置的課業我要做雙份。”孟方溪在一旁聳聳肩說,“小意思。”
蕭同裳看着他眯了眯眼睛,眼神不善,昨天就是你扔下我一個人跑掉的?
孟方溪看了眼鄧元妍,暗暗對着蕭同裳合掌求饒。
“人都到齊了,随我來。”鄧元妍轉身道,“上課的地點在後山,谷裡正在操辦喜事,人多物雜,我帶你們從側邊繞過去。”
這條路上有大片的藥田,種植的都是一些常見藥材.....相對于紫蕊幽蘭草這種蕭同裳聞所未聞的藥材來說。
“這難道是紫靈芝?一棵價值千金,這裡竟然有這麼大一片?”弟子中有人爆出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