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名陶娘,祖籍江陵人士,自幼被家父出賣,如今是荷仙樓的一名樂妓。”
“受何人指使行刺?”
“妾從未有過行刺之意,是被冤枉的。”
“你與江陵鄧氏有何關系?”
“妾不識江陵鄧氏。”
容翡頓了頓,令人拿起蘸了鹽水的長鞭,“我再問一遍,你與江陵鄧氏有何關系?”
陶娘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大人就算是再問一百遍,妾、也、不、認、識、江、陵、鄧、氏。”
“啊!”
容翡扔了手裡的棉布,示意手下别把人打死,獨自一人出了船艙透氣。沒一會,他就看見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蕭...長公主殿下,”容翡拱手道,“你怎麼來了?”
船艙裡女子的尖叫傳出來,空氣中彌漫着血腥味,蕭同裳皺着眉頭問到:“裡面是何人?”
“是那日獻舞的樂妓,刺殺案中就她嫌疑最大。”
“可查出什麼了沒有?”
“船上的人都排查過了,當日在場的除了歌舞樂妓,就隻有宴席上侍奉的仆人侍女。”
“都在這嗎?”蕭同裳指了指在船外被黑甲衛看守着蹲在一起的人。
容翡搖頭:“他們與這個案子無關。那日宴會上的仆役都已經被蔡大春亂棍打死了,早上我來的時候隻看到屍體。不過我檢查了一番,死掉的人身上都沒有練武痕迹,并非刺客。”
蕭同裳眸色暗了暗,捏緊了拳頭。
“你來這裡做什麼?身體可好些了?”容翡話鋒一轉。
蕭同裳勾了勾嘴角:“我無事,我來找蔡大春算筆賬。蔡大春在裡面?”
見容翡不回答,蕭同裳猜出了個大概。她不再理會容翡,徑直往船艙走去。
容翡攔住了她,低聲說道:“我知道蔡大春罪有應得,但他現在不能殺!”
蕭同裳眼神看過去,從對方眼裡隻看見了閃爍。她把容翡推開:“别攔我。”
船艙的門再次打開,昏暗的室内終于再次見到了幾縷陽光。陶娘被打得奄奄一息,垂着頭,行刑人氣喘籲籲地站在一邊。蔡大春閉着眼睛,被吓得瑟瑟發抖。
“你們都出去!”蕭同裳對船艙裡的黑甲衛說道。
黑甲衛有些猶豫,他們看了看蕭同裳身後,見容翡點頭才退了出去。
船艙的門又一次關上,蕭同裳揪起蔡大春的衣領,握緊的拳頭伸至了他眼前。
“女俠....哦不不,殿下”,蔡大春哆哆嗦嗦地說道,“你是不是打錯人了,在你後面。”
“沒有錯,打得就是你!”話音剛落,蕭同裳的硬拳就揮了出去,一拳打在蔡大春的鼻梁骨上,把他的鼻梁骨打斷了。
蔡大春隻覺得鼻子有些悶麻,一股液體流了出來,他用手摸了摸,是血,大驚失色。
蕭同裳不給他尖叫的機會,下一拳揮在了蔡大春的腮幫子上。蔡大春吐出了兩顆和着血的金牙,眼冒金星。
再下一拳,蕭同裳打在了他的眼睛上,蔡大春抱着頭跪在地上痛嚎。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蕭同裳一腳踩在蔡大春的腰上,把他死死地摁在地上,拉起蔡大春抱在頭上的手,咔嚓一聲,骨頭斷裂。
“救...命...”蔡大春嘶啞着嗓子,斷斷續續地求饒,“為...什...麼...”
“為什麼?”蕭同裳停了下來,彎下腰,“你還有臉問為什麼?你害死那麼多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有沒有人替他們問過一句為什麼?”
“那些...刁民...死就死了...”蔡大春死不悔改,“大不了賠幾個錢...”
“死就死了?賠幾個錢?”蕭同裳冷哼一聲,加重了手裡的力道,“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誰給你的權力草菅人命?”
“饒...饒命,你要多少....我都給你!”蔡大春咬着牙說,“五十兩夠不夠?一百兩?啊!”
蕭同裳将他的另一根手指也掰斷了,蔡大春疼得暈死了過去。
可她此時并沒有報複的快感,她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滿眼都是張婆婆那日僵硬地躺在甲闆上,死不瞑目的身影。
“僅僅是為了區區一艘用了十年的老漁船,婆婆竟然......竟然死在了你這種人手裡。”
“啊!”蕭同裳嘶吼,似是要把這幾日以來的痛苦通通宣洩出去,“去死啊!”
她一手抓住蔡大春的頭顱,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想要把他的頭顱生生擰斷。
就在這時,陶娘制止了她。
陶娘不知什麼時候掙脫了刑凳上的繩索,來到了蕭同裳的身前。她雙手抓住蕭同裳的肩膀:“蕭姑娘,你清醒一點,蔡大春不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