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淡月聽了，不滿道：“什麼叫還行啊，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賭氣地轉身，“哼，不理你了。”
裙擺随着陳淡月的動作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陳弗清望着她的背影，心又燥熱起來，想不出緣由的。
……
承德高中的舞會堪稱年度盛事。
燈火輝煌的禮堂内，水晶吊燈灑下璀璨光芒，映照在身着華麗禮服的學生們身上。
韓施語站在禮堂的一角，身旁圍繞着她的三個小姐妹，宛如驕傲的孔雀。她今天穿條精心挑選的寶藍色連衣裙，裙擺上繡着精緻的白色小花，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
下巴微揚，眼神中透着一股高傲勁兒。
“聽說這次舞會陳淡月也要參加，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韓施語拿着一杯香槟聳肩，語氣中滿是不屑。
站在她左邊的秦玥希，歪着腦袋用手指繞卷着一绺黑發：“她每次都愛跟你搶風頭，這回肯定也想在大家面前出出風頭喽！”
右邊的桐葉附和道：“施語，你可是咱們學校公認的才藝女王，她怎麼能跟你比。你今天這麼美，這禮服簡直為你量身定制，今晚的舞會皇後非你莫屬啊。”
韓施語輕擡下巴，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那是自然。這件禮服，可是我專門請米蘭那位老工匠親手縫制的。用的絲綢是從特殊蠶種培育而來，每年産量極為稀少。”
她頓了頓，擡眼掃視一圈，語氣裡帶着理所當然的驕傲：“價格嘛，足夠在市中心買下一套不錯的公寓。但對我來說，隻要能在今晚的舞會上豔壓群芳，一切都值了。畢竟，有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還得看有沒有那個身份和品味。”
趙欣希身着一條綠色的修身長裙，獻媚地說：“是啊，施語，等會兒她出場，肯定把她比下去，讓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角。”
韓施語聽了，滿意地笑了笑，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突然，人群中一陣小小的騷動。
“哇，那是陳弗清和陳淡月吧，簡直太養眼了！”
“是啊，陳弗清一直都那麼帥氣，陳淡月今晚更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不愧是姐弟，他們站在一起，就像童話裡走出來的王子和公主。”
禮堂的大門緩緩打開。
陳弗清身着筆挺的黑色西裝，領口别着一枚精緻的藍寶石胸針，深邃眼眸猶如幽潭，清冷氣息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陳淡月挽着陳弗清的手臂，一襲淡藍色的露肩晚禮服，裙擺如流淌的星辰，鑲嵌的細碎水鑽随着她的動作閃爍。
長發松松挽起，幾縷碎發垂落在白皙的頸邊。
他們穩步穿過人群，不遠處，死對頭韓施語正和幾個朋友談笑風生。看到陳淡月和陳弗清走來，韓施語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強裝鎮定，嘴角扯出一抹假笑。
陳淡月微揚起下巴，眼眸帶着挑釁，徑直走向韓施語。走到她面前，陳淡月嘴角勾起一抹禮貌卻又暗藏鋒芒的微笑：“韓施語，真巧，又見面了。”
韓施語皮笑肉不笑：“陳淡月，看來咱倆品味有時挺相近，不過這衣服講究的是穿出自己的風格，得有自己的特色，而不是一味的模仿别人。”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能聽到。
陳淡月嘴角勾着優雅的弧度，眼神卻透出清冷，不緊不慢地回應：“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選禮服，隻看是否契合自己的氣質和場合，不像有些人，更在意和别人‘撞款’後的反應。”
韓施語臉色微微一變，強裝鎮定：“哼，我在意撞款怎麼了？有些人就喜歡在别人面前出風頭，好像隻有自己懂得什麼叫氣質和氣場，也不看看是否真的合适。”
陳淡月微微歪頭，像在思索這句話的合理性：“合适不合适，不是靠嘴說，是看整體的呈現。就像你我站在這裡，想必大家心裡都有評判。”
周圍的人開始小聲議論，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
很明顯，陳淡月這身禮服更為符合她身上的氣質。
陳淡月忽然笑了起來：“如果你沒什麼好話，就先别開口了。”
說完，挽着陳弗清的手臂，眼神裡漾滿得意。
樂隊在這時奏響了開場曲，悠揚的旋律瞬間在禮堂裡回蕩開來，預示着舞會即将開始。
陳淡月嘴角挂着禮貌的微笑，說道：“韓施語，不跟你聊了，我要去跳舞了。祝你今晚獨自玩得愉快。”
她單眨了一隻眼，帶着勝利的意味。
韓施語表情變得很難看，僵硬在臉上，就像被定格的畫面，死死盯着陳淡月離去的背影。
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陳淡月，你别太過分！”韓施語在心裡咬牙切齒地罵道，“什麼獨自玩的愉快，不就是有個舞伴嗎，有什麼了不起！”
……
二人緩緩步入舞池，周圍同學投來的目光滿是豔羨與贊歎。
陳弗清伸出手，輕輕攬住陳淡月的腰，他的掌心熾熱，透過薄薄的禮服傳遞溫度。陳淡月微微仰頭，将手搭在陳弗清的肩膀上，另一隻手與他交握，四目相對。
音樂奏響，是首經典的《藍色多瑙河》。陳弗清帶着陳淡月邁出第一步，旋轉、移步，每個動作都優雅流暢。
他們的身體默契配合，如同經過無數次排練。陳淡月的裙擺如綻放的花朵，在舞池中劃出淡藍色的弧線。
“怎麼樣，有達到你想要的效果嗎？”陳弗清低聲說道，溫熱的氣息拂過陳淡月的耳畔。
陳淡月一邊回應着陳弗清的舞步，一邊用眼角餘光掃視着舞池邊的人群。看到不遠處死對頭韓施語那氣成歪嘴小貓的臉時，嘴角勾起笑來。
“瞧韓施語那臉色，肯定快氣炸了。”陳淡月得意挑眉。
陳弗清嘴角難得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們女生。”
陳淡月輕哼一聲：“你當然不懂啦，這可是我們女生的交戰，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能有無數含義。就像今晚，她以為能和我battle，結果被我輕松拿捏。”
她的嘴角挂出自信的微笑，仿佛在炫耀一場了不起的戰績。
“那你大獲全勝。”陳弗清輕輕捏了捏陳淡月的手指，眼神柔緩下來。
……
桐葉瞧了一眼，回過頭說道：“消消氣，别氣壞了自己，陳淡月就是故意惹你生氣，咱不上她的當。”
韓施語眼睛瞪得圓圓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一邊歪去，活脫脫一隻炸毛的歪嘴小貓。
陳淡月，憑什麼你總是來搶我風光！
密友的安慰此刻倒像是火上澆油，韓施語目光在周圍掃視着，餘光瞥見不遠處一個身形清瘦、長相清秀的男生。他正安靜地站在角落裡，手裡端着一杯果汁，眼神中透着幾分懵懂與緊張。
韓施語心中瞬間有了主意，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徑直朝着男生走去。
男生正百無聊賴地打量着周圍的熱鬧場景，心裡“咯噔”一下，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喂，你！”韓施語走到蘇青然面前，頤指氣使道，“陪我去跳舞！”
蘇青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果汁差點灑出。他擡起頭，眼神中滿是驚慌，看着韓施語，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可我……”
“别磨磨蹭蹭的！”韓施語根本不給蘇青然拒絕的機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拽着他往舞池走去，“就當幫我個忙，别廢話！”
蘇青然被韓施語拽得一個踉跄，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想要掙脫卻又不敢用力，隻能任由韓施語拉着。
他的眼神慌亂地四處遊移，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聲音顫抖地說：“我真的不太會跳舞，而且……而且我有點害怕……”
韓施語腳步一頓，回頭看着蘇青然，眼中不耐煩升起，但看到男生那緊張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心中竟莫名地又軟了一下。
她語氣放緩，卻依舊帶着那股強硬勁：“你跟着我跳就行。”
像吩咐，也像命令。
她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風範。
兩人走進舞池，韓施語努力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得體一些，而蘇青然則完全跟不上節奏，他的手腳像是不聽使喚，總是慢半拍，還時不時踩到韓施語的腳。
“對……對不起……”又一次踩到對方，蘇青然滿臉愧疚，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不是！你會不會跳啊？！”
韓施語皺了皺眉，想發火，卻看到男生那驚恐的眼神，礙于面子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氣，心裡居然自己先安慰了自己一頓，然後對他說：“你看什麼啊，看着我的眼睛，跟着我的節奏。”
蘇青然看着韓施語的眼睛，他努力地調整着自己的步伐，慢慢地，兩人的配合開始有了一些默契。
雖然還是會有些磕磕絆絆，但比起剛開始已經好了很多。
在舞池的另一邊，陳淡月和陳弗清注意到了這對特别的組合。陳淡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韓施語為了和我較勁，什麼都做得出來。”
陳弗清微微點頭，眼中笑意滿盈：“不過，這兩人看起來還挺有意思。”
随着音樂的進行，韓施語和蘇青然的配合也逐漸進入狀态。
韓施語的臉上漸漸露出了很張揚的自信，而蘇青然也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緊張，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專注和放松。當音樂結束時，兩人都微微喘着氣，幾乎都出汗了。
“呵，沒想到你學得還挺快。”韓施語難得誇贊，也忘記一開始的想法。
蘇青然撓了撓後脖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同……同學你教得好。”
韓施語理所當然道：“那你還不感謝我！”
蘇青然：“……啊？”
“啊什麼啊？”韓施語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