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原孝支點了點頭。
昨天松屋前輩和宮崎前輩提出想和桐原渚一起合奏,今天松屋前輩就拿來了新的樂譜,她就拿着樂譜一個人去了琴房練習。
才剛練了一會兒,桐原渚就收到宇野麻美發來的信息,得知了排球部落敗的消息。
她沉默了一瞬,換下松屋前輩給的樂譜,放上了自己的譜子。
從早上開始就不太順利的今天,是因為會收到下午的這條信息嗎?
桐原渚心裡泛起幾分惆怅,手下的曲子也帶上了些悲情色彩。
她彈到一半,外面響起一聲炸雷,夏季的暴雨随之而至。
桐原渚手下一頓,跑去準備關上琴房的窗戶。
窗戶外面靠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菅原孝支。
她愣住了。
菅原孝支身上穿着的不是運動服,應該已經回休息室換過衣服了。
可他身邊沒有傘,發絲正在一點點地向下滴水,衣服也濕了。
……難得一見的狼狽樣子。
桐原渚回想起開學第一天見到他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所以她一把拉開琴房的門,把菅原孝支從外面抓了進來。
菅原孝支被突然抓住自己的人吓了一跳,發現是桐原渚之後又迅速擡起手擋住了臉。
“身體健康才是一切勝利的基礎,菅原同學,淋雨有害健康。”桐原渚抽出口袋裡的紙巾遞給菅原孝支,一本正經地教育他。
誰知菅原孝支接過紙巾之後,捂着臉笑了起來。
桐原渚疑惑地盯着他。
“抱歉,但是桐原你一本正經的說出‘淋雨有害健康’這樣的話……莫名有點想笑。”
菅原孝支終于放下了擋着臉的手,桐原渚看見他的眼睛有些紅腫,眼下那顆淚痣處的皮膚也被擦的略微有些泛紅了。
桐原渚幾次想再說些什麼,最後隻是歎了口氣問他怎麼在這。
“在體育館和大家分開之後,沒走幾步就下起了暴雨,我隻好跑到這邊來躲躲雨。”
菅原孝支放下身上斜挎着的包,擡頭看向坐在鋼琴前的桐原渚。
“我在琴房外面聽見了裡面傳來的鋼琴聲,聽着聽着,眼淚好像就自己掉下來了,然後桐原同學就突然出現把我拉進了琴房裡面。”
桐原渚聞言看向他:“剛剛我彈的是《克羅地亞狂想曲》,曲調有點悲傷,沒想到會被菅原同學聽見。”
“……不過發洩一下也好,總比沒帶傘去淋雨好一些。”
菅原孝支據理力争:“淋雨隻是個意外,而且我已經第一時間躲雨了!”
桐原渚伸手指着菅原孝支還在滴水的頭發:“體育館離琴房也就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以菅原同學跑步的速度,頭發不可能濕成這樣。”
她沒有明說,但是菅原孝支明白她的意思。
他有點心虛地又擦了擦頭發上的水珠:“……隻是一小會兒,不影響什麼的。”
桐原渚也沒有說什麼,坐好繼續練琴。
隻是這場雨和尋常夏季來的快、去的也快的暴雨好像不太一樣,一時半會兒似乎沒有要停的意思。
桐原渚合上琴蓋,盯着窗外的雨看了會兒,把目光移到了菅原孝支身上。
“你帶傘了嗎?”
菅原孝支搖頭。
桐原渚歎了口氣起身,菅原孝支這才發現她腿上幾道暗紅色的傷痕。
“你的腿怎麼受傷了?”
桐原渚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啊,中午不小心在草叢裡劃傷的,沒什麼事。”
她舉起自己的傘朝菅原孝支示意了一下:“一起走一段路吧,感覺雨還要下一會兒才會停。”
菅原孝支伸手想要把傘接過來,卻突然想起了相合傘這個詞。
相愛的兩個人才會共撐同一把傘走在雨裡。
他原本因為淋了雨而冰涼的臉頰兩側突然變得有些發燙。
桐原渚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菅原孝支迅速從她手裡拿走了雨傘:“沒什麼,走吧,我來撐傘。”
他走到屋檐邊撐開傘,示意桐原渚走過來。
桐原渚一步跨到了他身邊。
兩個人并肩往前走,菅原孝支又偏頭看了一眼桐原渚。
于是原本正好撐在兩人頭頂的傘,向她那邊傾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