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原渚在琴房裡磕磕絆絆地練習着,菅原孝支在外面越聽越疑惑。
他盯着琴房的紗簾看了很久,還是看不清裡面的人。
“果然還是很難啊……”桐原渚勉強彈了一遍下來,重重地歎了口氣。
要不還是下午去向兩位前輩請教一下吧,桐原渚合上琴蓋,準備離開。
菅原孝支隐約看見一個人形的輪廓正在朝着門的方向靠近,情急之下隻好跑到長椅下面暫時躲一躲。
被桐原同學發現自己在聽她練習什麼的,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尴尬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菅原孝支試探着露出腦袋,卻和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上長椅的小貓對上了視線。
小貓被他吓了一跳,菅原孝支也被突然放大在眼前的貓貓頭吓得不清。
“喵!喵——”
它尖叫一聲,拉長聲音跑去了桐原渚的方向。
菅原孝支擔心桐原渚聽見聲音會回頭查看情況,迅速起身往體育館那邊跑去。
桐原渚聽見小貓的聲音,轉過身卻隻看見地上的草叢齊刷刷地被吹向了同一邊。
大概是被小貓跑過來時帶起的風給吹着了吧,她蹲下揉了揉小貓,往教學樓走去。
教室裡,澤村大地茫然地看着氣喘籲籲的菅原孝支:“阿菅,你是去運動了嗎?”
菅原孝支搖頭,從桌肚裡掏出井原雪繪給的飯團遞給他:“這個你和旭分了吧,我實在是吃不下了。”
澤村大地心說現在吃不下,等到部活結束之後再吃也是完全可以的啊。
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不是很想收着這個飯團,所以澤村大地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桐原渚也回到了教室坐下,宇野麻美拉着她分享昨天的比賽。
她這才想起來問一個問題:“菅原同學他們昨天有上場嗎?”
宇野麻美仔細回憶了一下:“最後一局的時候有哦,菅原同學他們都被換上場了,不過還是沒能拿下那局,就差一點,真的很可惜。”
桐原渚瞥了眼菅原孝支,搖搖頭:“沒關系,後面多的是赢回來的機會。”
*
“已經很不錯了,你才拿到譜子一天而已,說實話,能彈成這樣我們都已經很意外了。”
松屋真介看着桐原渚滿臉愧疚的樣子,趕緊出言安慰。
“對不起前輩,我一定會努力做得更好的!”桐原渚眼眶都紅了,她剛剛那一遍不知道錯多少次,甚至中間有一節還進錯了位置,實在是太差勁了。
在鋼琴上,她一貫是對自己很嚴格的人,所以堂哥和嫂子都會時不時地敲門提醒她休息一會兒,擔心她長時間練習累着自己。
可是今天做的真的很不好,桐原渚簡直不相信剛剛的琴聲是自己彈出來的。
松屋真介和宮崎泉也沒想到會這樣,宮崎泉攬過桐原渚:“不要這麼消極啊小桐原,本來我們也隻是想試一試,沒有說一定要上來就做到最好的,要是實在很困難的話,我們就不練了,開心最重要。”
她拍拍桐原渚的後背:“畢竟我們玩樂器的初心不都是因為喜歡,因為開心嘛。”
桐原渚背對前輩擦了擦眼睛,回身低着頭很小聲地回答:“我可以的,前輩們請相信我,再有幾天我一定能練好的。”
松屋和宮崎對視一眼,宮崎泉無奈地攤了攤手,他們倆都沒想到桐原渚居然是個這麼又倔又要強的人。
“不愧是小小年紀就拿過全國金獎的小桐原啊。”宮崎泉小聲感慨了一句。
換位思考,如果現在冒出來一個前輩讓她把架子鼓當成太鼓來敲的話,她一定會火冒三丈地拒絕的。
體育館裡的菅原孝支結束了今天的訓練,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才瞥見包裡的折疊傘。
忘記把傘還給桐原渚了。
他看了眼體育館裡的鐘,應該還有點時間。
“大地,旭,我有點事先走了!”
菅原孝支說完就跑出了體育館,他先去了琴房那邊,裡面沒有開燈。他想了想,又跑向排練室那邊。
排練室裡,松屋真介和宮崎泉都在幫桐原渚一起練習新譜子,遇到她不懂的地方也會給她仔細講解。
他們放慢節奏,陪桐原渚嘗試了一次合奏。
效果好像還不錯,松屋真介和宮崎泉在彼此的眼睛裡都看見了滿意,但是桐原渚的眉頭還皺着。
宮崎泉過去捏住她的臉輕輕揉了揉:“不要對自己太嚴苛啦,已經比剛才好很多了,小小年紀的不要一直皺眉頭,會變老的。”
“笃笃笃。”
三個人的目光同時投向了門口。
桐原渚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不會是因為自己彈的太差打擾其他社團的同學了吧。
“請進。”松屋真介放下電吉他,往門口走了幾步。
“不好意思,請問這裡是文藝部對嗎?”菅原孝支拿着傘試探地詢問。
“菅原同學?你怎麼來了?”桐原渚跑到門口,看見了他手裡的傘。
“打擾你們了,我剛剛在體育館收拾東西才想起來忘記把傘還給你了,沒在琴房那邊看見你,所以就跑到這邊來找了。”菅原孝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把傘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