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奶奶......”關宥坐在行李箱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幻想金必能突然冒出來給他個驚喜。
驚喜沒等到,等到了驚吓。
甄奶奶清了清嗓,中氣十足地吼道:“不肖子孫,誰教你出軌的!?”
關宥被吼的腦子嗡嗡的,他揉着太陽穴,不确定的反問,“奶奶,你是我奶奶嗎?”
甄奶奶氣急,把手機扔給莊睿。
莊睿對着甄奶奶腼腆一笑,接住手機,弓着腰走出病房,“哥,快回來吧,嫂子暈家裡了,現在還沒醒。”
關宥從行李箱上滑下來,兩條腿抖了三抖,莊睿接下來說的話他沒聽清,甚至連電話是什麼時候挂斷的他也不知道。
回過神時,他已經到了醫院。
關宥把行李箱撂在樓下,沖上二樓,在門口看見了莊睿。
莊睿拉住他,“哥,冷靜點,嫂子沒事。”
關宥不放心,甩開他的手要進門。
莊睿像個八爪魚一樣攬住他的胳膊,“哥,我對不起你啊哥!”
關宥沒空看他表演,把他扒拉下來直接閃進門。
莊睿垂頭喪氣的跟他進門,縮在角落減少存在感。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多嘴了。
甄奶奶坐在床邊戴着老花鏡研究金必的頭發絲,“有點發黃啊,得多買點好東西補充一下營養。”
“奶奶。”關宥打了個招呼,“金秘書怎麼樣了。”
甄奶奶老花鏡一摘,小眼睛一翻,留給關宥一片眼白,“裝,還裝呢,金秘書~”
小老太太嘴巴一張,結尾的波浪号把兩個人的眼睛都驚大了。
“您是我奶奶吧?”關宥疑惑發問,成功收到了甄奶奶的暴打。
甄奶奶本來聽完莊睿關于自家孫子和金必的解釋就氣不打一處來,關宥又這麼一說,她的氣更是沖天了。
“孫孫,我問你,你和小金什麼關系。”甄奶奶壓着火氣問。
關宥看着床上金必紅潤的臉,視線落在他打了針的手背上,“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胡說!”甄奶奶一拍手,關宥腿跟着一軟,差點跪下。
“小睿都說了,小金是他嫂子,他一個獨苗苗,天天追在你屁股後面叫哥,他嫂子不就是小金嗎!”
甄奶奶喘了口氣,繼續道:“你是奶奶的好孫孫,可千萬不能做負心漢啊!”
關宥安靜聽着甄奶奶數落他,一隻眼睛看着金必,一隻眼睛斜着看莊睿。
莊睿背過身,又往角落裡縮了縮。
甄奶奶視力好,剛才戴的老花鏡也是擺設,兩人的小動作被盡收眼底。
床上,金必的手指動了動。
關宥第一時間注意到,上前想看看他,無奈甄奶奶坐在前面,一個眼神把他震懾住。
關宥心裡急,卻沒有辦法,他明白甄奶奶的脾氣,話說不完,他要是敢打斷,馬上腿打斷。
甄奶奶背對着金必,看不見他的動作,也看不見他震驚的小表情。
金必内心如狂風過境,一下一下的顫着。
甄奶奶竟然是關宥的奶奶!
這個世界怎麼了!
難道多一個有錢人世界會爆炸嗎?
而且關宥不是很有錢嗎,怎麼會讓甄奶奶住在出租房。
金必的狂風還沒過完境,甄奶奶的輸出又開始了。
“你是不是對不起人家了?”甄奶奶說着,閉上眼不看關宥,像個雕塑一樣坐在床上。
金必睜開眼,和關宥對視上。
關宥倏地笑了,他收回視線,轉而看着甄奶奶,目光堅定,“我是認真的。”
“非常認真。”說完這句話,關宥再次看向金必。
這次,他看到了一個臉紅到要爆炸的金必。
金必捏着被角,羞得臉埋到了被子裡。
動靜驚到了甄奶奶,甄奶奶調整好表情,笑着回頭,“醒了啊,小金。”
金必擡頭,頭上呆毛晃動,他紅着臉輕嗯。
甄奶奶笑得更開心了,她愛憐地摸着金必的腦袋說:“等過會兒去奶奶家先住一晚,你家的窗戶壞了,還沒修呢。”
金必回想他暈倒前确實聽見了玻璃破碎和樹枝拍打窗戶的聲音,想着可能是先前用膠帶封住的地方被樹枝敲開。他打算回去換塊玻璃,或者看看能不能再用膠帶修補一次。
總歸是不妨礙住的,他住過很多破破爛爛的地方,窗戶碎了是小事。
而且得知甄奶奶是關宥的奶奶後,他更不敢住了。
唯一慶幸的是,他從來沒講過上司的壞話。
于是,他婉拒道:“沒事的奶奶,能住的。”
隻要四面牆沒倒就能住。
甄奶奶歎息道:“你要不願意住奶奶家,就住我孫子家。”
“等會我叫李助開車來,一會兒就到。”關宥接話。
甄奶奶贊賞地看他一眼,面色稍緩。
金必剛醒,又被接二連三的信息量雷得外酥裡更酥,還有點蒙圈。
尤其是他剛睜開眼,就和關宥對上眼,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尴尬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的心又砰砰跳起來。
真得去醫院查查有沒有心髒病了,金必想。
金必精神不濟,沒一會兒又睡了。
床邊他們的交談内容模糊傳進耳中,金必睡得沉,迷迷糊糊間,他好像被人抱起來了。
再次醒來時,他躺在有星空的卧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