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千夏難得糾結,洩氣似的仰躺在沙發上。
——也許正是因為同樣承受着這個年齡本不該承受的東西,她和月詠幾鬥才會比旁人更加理解對方,他們對彼此的接近、照顧,其實也是在彌補某一時刻的自己。
即便他們根本不了解對方所背負的東西,但有時人與人之間隻需要一次不經意的對視,就能辨别出所謂“同類”的氣息。
不過目前看來她比對方更厲害一點,她已經大緻清楚對方的故事,但月詠幾鬥還沒摸清她的底細。
“想什麼呢,笑的不懷好意。”
月詠幾鬥的臉忽然倒放在松田千夏的視野裡,她摸了摸嘴角:“我笑了嗎?”
他的臉又壓下來一些,垂落的深藍色發絲隐隐觸碰到松田千夏的臉:“笑得像個笨蛋。”
松田千夏就這麼躺在沙發上,靜靜地盯着那雙眼睛,墨藍的眼瞳仿佛蘊藏着南極神秘的極光,幽邃迷人。
松田千夏忽然擡手捧住他的臉,在月詠幾鬥愣怔時,捏住雙頰向外一扯。
“唔——松、松手……”
松田千夏非但不松手,還将他的臉當面團揉捏搓扁,她邪惡一笑:“不、要。”
月詠幾鬥退開一點,卻沒躲,那張英俊的臉被揉搓成各種滑稽的模樣,眼中也隻是零星無奈。
松田千夏忽然覺得手裡溫軟的觸感變得有些燙手,她将月詠幾鬥的臉一推,坐起身來。
“這是什麼……新年演唱會?”
她在沙發上摸到一張紙。
門票上印着歌手,正中央的金發少女格外顯眼。
“星那歌呗。”
松田千夏低聲喃喃。
“你的?準備去看妹妹的演唱會嗎。”她遞給月詠幾鬥。
月詠幾鬥沒吭聲,隻是将門票重新放回口袋。
松田千夏内心歎息,為自己多餘的心軟:“我還沒去過演唱會呢,正好趁這次機會,和我哥去見識一下。”
她笑眯眯地對月詠幾鬥伸出手:“所以月詠君,還有門票嗎?”
————
松田千夏沒想到和星那歌呗的初次見面不是在演唱會上,而是自家門口。
且根本不能稱為初見。
“你……”
少女氣勢洶洶地來見“情敵”,真見到人卻愣住。
“好久不見,歌呗。”
松田千夏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星那歌呗沒想到所謂的“情敵”會是松田千夏,松田千夏也是見到星那歌呗本人時才想起來,那種若有似無的熟悉感,是來源于兒時的幾面之緣。
星那歌呗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進了松田千夏家。
“恰好昨天才買的橙汁,請用。”
松田千夏将一杯橙汁放在星那歌呗面前。
她記得小時候這姑娘就喜歡喝橙汁。
星那歌呗有些不自在地握住杯壁,内心複雜的情緒對抗,對着松田千夏完全擺不出敵對的态度。
見松田千夏在對面坐下,她抱着掌握談話主動權的心态率先發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明明是來宣示主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