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迷蒙間,她感覺自己似乎聽見了很多聲音,那些聲音仿佛隔着一層厚厚的水膜,虛幻而模糊。
——好吵。
聲音逐漸消失,意識徹底沉入黑暗。
————
奧莉維娅·普威特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脾氣不錯的巫師,除了在面對關于昔日好友的任何事上。
她深呼吸,表面冷靜地給床上的女孩檢查身體,内心卻在咆哮。
首先,她是個冷靜的女巫。
其次,黛茜絕對是比曼德拉草還難搞的存在!!
一回頭,藍發少年安靜地站在角落,注視着床上的女孩。
奧莉維娅眼皮子又跳了跳。
倒是知道給别人處理傷口,自己的身體卻是半點不顧,這家夥跟着斯内普教授,莫不是把他那糟糕的生活習慣學了個十成十?
月詠幾鬥詢問的目光落在奧莉維娅身上,連夜趕來的松田陣平忙問:“普威特小姐,我妹妹怎麼樣了?”
奧莉維娅将眼鏡取下,冷哼:“靈魂損傷本就難以恢複,斯内普教授千辛萬苦研究出來的魔藥配方也隻能讓她緩慢地修複。所以她更應該好好休息,結果現在可好,這兩個月的傷算是白養了。”
松田陣平的臉色有些難看。
奧莉維娅繼續說:“算這家夥運氣好,這次我來日本正好帶了一些對症的魔藥材料……不過,最近一個月她不能再大量動用魔力,否則效果會大打折扣。”
兩人松了口氣,松田陣平鄭重道謝。
奧莉維娅偏頭,看向松田千夏的目光莫名複雜:“不必謝我,這些東西并不是我一個人找全的,她畢竟是為了英國才會……”
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奧莉維娅閉了嘴。
她拎着手提箱去了魔藥室。
松田陣平給松田千夏掖好被角,便将月詠幾鬥叫出去。
“月詠君,這一次很感謝你救了我妹妹。”
松田陣平在來的路上已經問清楚事情原委。
無論此前對這個少年有諸多看不順眼,這一次松田陣平對他隻有感激。
月詠幾鬥幹巴巴道:“……我該做的,她也幫過我許多。”
這是知道對方身份後,雙方第一次正式見面,不同于上一次心中一團亂麻,月詠幾鬥緊張地有些詞窮。
這是她的哥哥……
松田陣平也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打量對方,想到自家妹妹和這個少年愈發親近的關系,他的目光中不自覺帶上些許審視的意味。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良久,月詠幾鬥脊背緊繃,松田陣平才收回目光:“月詠君也傷得不輕,早點回去休息吧。到時間記得過來上藥。”
少年暗自舒氣,帶着昏睡的阿夜回了家。
松田陣平看着他離開的方向,直到連背影都消失,他才收回目光。
“千夏的死劫過了,對嗎?”
他對着不知何時出現的白衣男人說。
“是啊。”天河司望着夜空,“恭喜呀,陣平君。”
松田陣平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他摸出一根煙,咬在嘴裡。
幸好有墨鏡遮擋,沒有人發覺他微紅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