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已然看到了終果。不惜一切代價,終将有所得。他知道,就是此地了。
這裡已進入它的末世。如果那傳說中神聖高潔的美好尊貴已喟然倒下,遺迹後世裡催生的是眼下滿目膿瘡,腐骨蛆蟲,那麼膿瘡也要潰敗幹竭,骨碎蟲褪。看來一切終于走向終結,走向消亡,化為飛灰。沉入海底,消亡在曆史中,再無痕迹。
他穿行在這片領域。
這個地方陷入動亂。一切皆如不可知。亂民手裡握有武器。占領着軍械庫。帝國兵入駐,甲車開道,飛機巡邏。奪回被攻占的督府,重新插回被燒燼的帝國旗幟。平民站在一邊眼看得勝的隊伍穿城而過,以震奮人心的姿态,駐紮威懾。總有一部份人知道這裡的暴亂根深締固。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再不會回複到清冷。一支隊伍算什麼。償過腥的家畜知道原始欲望的絕美,有人不再恐懼對方手裡的槍,反而害怕來不及享用金玉美酒。新的暴民鳴槍沖散營地。穿營而過。轉眼平民依然站在街邊,眼巴巴看着武裝車轟鳴着駛過街道。混在城外搶占農莊園林的匪徒被修整。如今,是西城的匪幫立起來。
喧鬧。無休無止的喧鬧。
不會停止。眼前望盡永無停止。
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已開始流浪。無時無刻的搶奪,輕易的燒殺,偶爾記載着曆史與智慧的文明之書,被遺棄在街頭而無人在乎。
隻剩下殺伐與苦難。
除非逃離,流民。
又或者離不開這裡,不離開這裡的。
像她這個小姑娘一樣。便在這個末世裡苦苦求着生。掩避在站在路邊的人群中,看着一支一支掌控這城市命運鐵腕的隊伍過去。又随着人潮,埋頭匆匆而過。急于埋沒于人群不為人見的姿态,求個安生平靜保下小命的卑微瑟縮模樣。
這一切皆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