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們那些人會的。他們出身不同一般,所學所會也非常人。所以他們被視為未來的國之棟梁,所以,也許反叛軍才在那時要占領那裡。
她與他們在幽暗的地下,組成了一支小小的反抗團體。
那支小小的反抗小隊,以非常高的效率排兵布陣,然後如細足沙沙的螞蟻一樣,工兵們排着隊,靜悄悄的平靜的參與工作。比如她了解學校地形布局,也有人用槍械出神入化,有人軍事謀略一等一,也有人第一次手握真槍……在原本甯靜祥和的校園内穿梭,走過路邊血泊中往日舊人時,一切就都是險中求生,也是年少猶勇,相互幫襯着,一個一邊“幫傳帶”一邊打仗,另一個“啊,是這樣嗎?我試試!”打着仗。
雖然這些人,無論多出色,除了先天條件,幾乎無人進行過真正的實戰。狩獵和打靶永遠與子彈射進同類的場面不同。
在援軍到來之前,憑對地利的了解,借着對手輕敵,他們仍然完成了一次真實的對戰,并且搶奪回一半陣營。對一次成功的營救任務隻差最後一步。
那是幾乎撕扯了一整天的戰争。學校。學生。仿佛一場CS的情景遊戲。就是在那個相對封閉的局促環境裡發生了見血見死的厮殺。
日落黃昏時,她正坐在血濺污漬的台階上,看着小山丘下面的湖面映出晚霞柔和明快的光。旁邊到處是硝煙的痕迹。她一臉污穢的臉上,眼睛明亮矍铄。
一個男生走到她邊上,将一顆巧克力糖遞給她,靠坐在她旁邊的石欄上,也看向她視線投去的方向。
跟她說,謝了。
謝她救他一命。遭遇到這樣的場面,他到那時都臉白心跳,四肢發顫。他自小跟随父親在行伍,耳濡目染。事後冷靜自省,仍歎一句萬幸有驚無險。
而這個平靜地接過他的糖果,獨自坐着的人,曾當着他的面射擊身後的敵人,子彈在他耳邊破空,那時他眼中的她,姿态仿若生自沙場。
她感受到血脈裡潛藏的基因。她看着視界中的火與血,湖面也被晚霞洇成血色,那是她親手碰觸到的生死。她的臉上有幹涸的血漬。熱血灑在她臉上,她卻感受到清明凜冽的意志,穿透她的指尖。果斷剛決,飒飒然的狠辣決絕。仿佛一種纏繞粘糊的,濃稠如膜的東西,被掙開,她覺得一種敞亮,讓她神清氣爽,她不懼熱的血,她喜歡激奮。
也許這已注定她終将為帝國的幽暗負責。